青年将手中长戟往地上一顿,雪末四溅:"争渡者,斩!"却暗中让虞姬带人凿沉了所有空船。待英布怒气冲冲赶来时,只见韩信正指挥士兵用绳索连起木筏,竟比原先渡船快了半数。英布僵在原地,蒲将军率先单膝跪地:"韩都尉神机!"
当夜庆功酒宴上,英布故意灌了韩信三樽烈酒。青年醉眼朦胧时,突然拔剑起舞,剑锋三次掠过英布咽喉,却只在胡须上留下三道齐整切口。项羽抚掌大笑:"此剑当封万户侯!"英布脸色青白交加,次日便派人送来九江兵马名册——比前世早了整整四个月。
虞姬替韩信敷药时,听见他低声道:"大王可知,英布昨夜派人联络刘邦?"她指尖一顿,药酒渗进伤口,青年嘶了一声,"说若汉王许他淮南王之位,便献九江十六城。"
项羽用布巾擦去剑上药酒,忽然问:"你腿上的冻疮,可还疼?"韩信怔了怔,摸向小腿——那里有道前世被刘邦亲手烙下的"奴"字疤痕,如今尚未出现。他抬眼时,项羽正将一块刻着"楚"字的铜印推过来:"从今日起,九江兵归你调遣。"
帐外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像极了前世未央宫钟鼓。
第七章:刘邦的局
彭城失守的消息传来时,项羽正与范增对弈。
老人捏着黑子的手指悬在半空:"刘邦此举,意在荥阳。"棋盘上,白子已成合围之势,黑子却突兀地落在天元位置——正是前世项羽兵败之地。虞姬掀开帘子,雪片裹着风卷进帐内,她发间金步摇晃了晃,坠下粒雪珠。
"刘邦用陈平之计,"她展开漆盒中的密信,"让纪信假扮大王投降,自己带五十骑逃往宛城。"信笺末尾沾着片枯叶,叶脉隐隐组成"汉"字——正是刘邦惯用的暗记。
范增突然咳嗽起来,花白胡须上溅了星点血迹:"大王可知,陈平此刻就在楚营?"他指向棋盘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暗红色棋子,"昨夜有人看见,他给虞子期送了幅美人图。"
虞姬的银镯突然断了。珠子滚进棋盘缝隙,卡在"楚河汉界"中央。项羽弯腰去捡,却摸到案几底板有道裂缝——里面赫然藏着块刻着"刘"字的铁券,边缘磨得发亮,显是经常取出把玩。
"原来如此。"他忽然笑了,笑声惊起帐外栖鸦,"传令三军——"雪光映着他颈侧胎记,像道未愈的剑伤,"明日拔营,目标不是荥阳。"
范增推枰而起,黑子哗啦啦散落,在羊皮地图上滚成一条蜿蜒的线——直指宛城。
第八章:乌骓未死
宛城之战前两日,项羽做了第二个违背前世的决定:救乌骓。
按原本轨迹,这匹神骏会在彭城突围时被流矢射穿眼眶。此刻它却站在雪地里,用湿漉漉的鼻子蹭项羽掌心,鬃毛上结着冰碴。马厩角落堆着半袋发霉的豆子——正是前世刘邦故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