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离殊——后来我从傀儡侍女僵硬的回答中知道了他的名字，依旧坐在轮椅上，就在不远处窗边的阴影里，仿佛从未移动过。一个面目模糊、动作僵硬却精准的傀儡侍女正在给他斟茶，暗红色的茶汤散发着奇异的冷香。
“醒了。”他开口，没有疑问，只是陈述。目光甚至没有从窗外永恒的灰暗景色中移开。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软倒在冰冷的玉床上，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他似乎被这细微的动静打扰，缓缓转着轮椅面向我。眸光沉寂，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你的心，”他淡淡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本座不缺。”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紧了身下冰冷的玉席。果然……还是不行吗？
“不过，”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仿佛在斟酌用词，“本座缺个打理禁地的夫人。你看起来，”他视线在我染血狼狈的身上扫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评估，“比那些傀儡稍微顺眼些。”
就这样，我在幽冥禁地留了下来。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夫人”身份。
消息不知如何传开，整个昆仑乃至修仙界都哗然。
昔日耀眼夺目、距昆仑首席道侣仅一步之遥的天之骄女楚沅，竟自甘堕落，嫁给了那个被囚禁在幽冥禁地、半人半鬼、喜怒无常的残废老祖？
无人理解。嘲笑、鄙夷、惋惜、质疑……各种声音甚嚣尘上。
我曾是昆仑山上最明媚的一道风景，天赋虽非顶尖，却足够努力，待人亲和，师尊疼爱，同门友善，更有沈决那样完美的道侣人选倾心……至少在世人眼中如此。如今，却成了依附于最恐怖存在的菟丝花，还是朵即将枯萎的花。
沈决来过几次，站在禁地外，要求见我。声音时而痛心疾首，时而愤怒质问，时而软语哀求。
“阿沅，你出来！我知道你怨我，可何必如此作践自己！那日是我不好，未能及时察觉你灵力紊乱，你出来，我定寻遍天下灵药为你修复元丹！”
“那是个怪物！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幽冥禁地死气弥漫，你重伤未愈，待在那里只会被死气侵蚀，加速消亡！你跟我回去！”
“回来，阿沅，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我会想办法治好你！师尊也已答应，只要你回来，一切如旧！”
“阿沅，你别任性了！洛苓她也很担心你……”
每一次听到“洛苓”这个名字，我都觉得心脏像是被冰冷的手攥紧，窒息般的疼痛夹杂着翻涌的恶心。
我站在禁地边缘的阴影里，看着他从未有过的失态，心中一片麻木。离殊从不阻拦，也从不过问，只在我每次听完那些吵闹，默默回到他身边时，会淡淡说一句：“吵。”
然后禁地外的声音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隔绝，任凭沈决如何运转灵力呼喊，也再传不进一丝一毫。
日子一天天过去。幽冥禁地死气沉沉，除了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