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满地狼藉，声音越来越小。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把那玉简也拍碎的冲动。拾万年合同…天谴…形神俱灭…老王那张胖脸在我眼前晃悠。
“知道了。”我声音干涩。
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这次我老老实实走了门。
老王正在泡茶，一套紫砂茶具雾气袅袅，茶香清雅。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李总监，新岗位还适应吗？”
我盯着他：“你觉得呢？”
“呵呵，习惯就好。”他给我倒了杯茶，推过来，“天道运行，自有法度。我们公司作为其在人间的指定合作单位，责任重大。你能以仙人之尊入职，是机缘，也是造化。要珍惜。”
我没碰那杯茶：“造化？就是替你们996劈人？”
“话不能这么说。”老王慢悠悠品着茶，“雷部业务是公司的核心增长点，天道反馈的功德分成很可观。你每劈一个…呃，每完成一单业务，都是在为三界秩序做贡献，同时也为自己积累资历和…呃，积分。”
他放下茶杯，笑容变得“真挚”了些：“你看，公司待你不薄。P11级别，享受独立办公室，配备仙器级办公用品（他指了指我别在腰间的U盾），还有五险一金…哦，仙人是永生的，养老保险用不上，但医疗保险很重要，毕竟偶尔也会遇到反噬的硬茬子不是？年底还有十三薪和天道功德红包…”
我听着他滔滔不绝地画饼，胃里一阵翻腾。这套说辞，跟我当年入职时忽悠我的那套，除了名词换了换，内核一模一样。
“说完了？”我打断他，“没别的事我去劈人了，KPI要紧。”
老王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确实还有件事。近期市场部反馈，部分区域的修炼者对天劫的敬畏心有所下降，违规渡劫、尝试卡BUG的现象有所抬头。这严重影响了我司…以及天道的权威和收入。”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数据面板：“尤其是几个重点‘刺头’，修为不高，但极其滑溜，擅长利用规则漏洞或特殊法宝规避、削弱天劫。常规雷罚套餐效果不佳，投诉率上升。”
他看向我，金丝眼镜后闪过一道精光：“李总监，你刚飞升，对下面这些修士的鬼蜮伎俩应该更熟悉。这个专项整顿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希望看到创新，看到效率，看到那些钻空子的家伙，被劈得心服口服！”
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证明你价值的好机会。任务完成得好，我会考虑向天道人事局申请，给你提前解锁‘远程雷击’和‘群体雷暴’的权限。”
又是画饼加威胁。
我拿起他递过来的任务玉简，神识一扫，里面是几个目标的详细资料：一个擅长布阵引雷分散劫力的阵法师，一个拥有避雷法宝的仙二代，一个能测算天机、总能提前躲开雷劫的算命先生…
妈的，还真是专业对口。我以前为了渡劫，没少研究这些歪门邪道。
拿着玉简，我黑着脸回到办公室。
龙角助理已经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整理好了，正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我的工牌。
“总监…”
“出去。”
她吓得龙角一抖，赶紧溜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枚玉简，又看了看桌上的U盾。
所以，我现在不仅要劈人，还要研究怎么更高效、更创新地劈人？还要跟以前的“同行”们斗智斗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