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比吞了只苍蝇还恶心。
但那股冥冥中的契约之力束缚着仙魂，让我无法反抗。我甚至不能消极怠工——清心仙镯会实时监控我的“工作状态”并上传。
盯了那玉简半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成仙了。
仙人的神识，浩瀚无边。
我缓缓闭上眼睛，庞大无匹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潮水，以办公室为中心，悄然蔓延开来。
穿透墙壁，覆盖整层楼，然后是整栋写字楼…城市…国家…星球…
无数信息洪流般涌入我的感知：山川河流的呼吸，鸟兽虫鱼的生息，凡人的悲欢离合，修士的闭关苦修…还有，隐藏在这世界规则之下，那一道道细微的、如同程序代码般流转的…天道法则线条。
以及，与我身上那件工牌、那份合同同源的…束缚之力。
我的神念小心翼翼地触碰、解析着那些无形的“契约条款”。
拾万年…自动续约…天道指定…违逆天条…
这些条款如同最坚固的法则锁链，深深刻印在我的仙魂本源上，与我的真灵绑定，几乎无解。
几乎。
但“几乎”就意味着，并非绝对。
仙人的洞察力，超越了凡间一切逻辑。在我的神念极致微观的探查下，我终于在那看似完美无缺的契约锁链上，发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
不协调的裂隙。
那裂隙并非来自契约本身，而是似乎源于…“甲方”的某种状态？
我的神念顺着那丝裂隙极力延伸，感知…
嗡——！
一股庞大、古老、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机械化”迟钝的意志，似乎被我的窥探触动，微微扫了过来。
我猛地收回神念，心脏（仙人的仙核）狂跳了几下，背后渗出冷汗（仙元激荡产生的雾气）。
那是什么？天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那一瞬间的感知，让我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这份契约的力量，并非完全源自那不可言说的至高天道本身，而是通过某个…“中介”在运转。那个中介，似乎就藏在…
我的目光猛地投向脚下。
藏在这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写字楼里！
或者说，藏在这家公司所谓的“天道人间指定合作单位”的运作体系内部！
老王…他恐怕不只是个普通的总裁。那份泛黄的合同…那个散发着天威的雷霆公章…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仙脑中滋生。
如果…如果这所谓的“天道合作”本身，也存在漏洞呢？
如果“甲方”也并非完美无缺呢？
那份契约的绝对性，是否就有了那么一丝…可操作的余地？
“李总监！”龙角助理的声音通过仙镯传来，带着哭腔，“卧龙山后续清理小组报告，说您劈的那个坑能量残留太高，他们无法靠近处理，催您快去做一下善后净化…还有，市场部催那个专项整顿方案的初稿…”
我睁开眼，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恢复古井无波。
“知道了。”
拿起U盾，我再次撕开虚空。
但这一次，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劈人还是得劈，班还是得上。
但或许…或许在替天道996的同时，我可以稍微“摸鱼”一下，研究研究怎么…合理合法地…“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