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将我的心凌迟。
“那晚……你根本没有被下药，对不对？”
“你抱着我喊‘哥哥’，也是在演戏？”
“不然呢？”他反问。
“你真以为我会对一个男人，一个来路不明的助理产生感情？”
他笑了，笑得那么理所当然。
“同性恋这个名头，虽然麻烦，但总比身边埋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要好。”
“只要把你彻底搞臭，让你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骗子说的话，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局。
一个由他亲手设计，用来对付我的局。
我所以为的温柔，是精心伪装的陷阱。
我所以为的沉溺，是引我上钩的诱饵。
我所以为的动情，不过是一场逼真到可笑的表演。
我算什么？
一个他用来铲除威胁的工具？一个他无聊时消遣的玩物？
巨大的悲哀和屈辱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以为我遇到了救赎，却不想，那只是通往地狱的另一扇门。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真傻。
我竟然会相信一个活在云端的人，会对我这种在泥潭里挣扎的蝼蚁动心。
我抬起手，狠狠地擦掉眼泪。
再抬起头时，我眼中的悲伤和绝望，已经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
“顾淮安。”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赢了。”
“我祝你，在这场你亲手导演的好戏里，永远都不要后悔。”
说完，我转过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就在我走到门口，手刚要碰到门把手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麻木地接起。
“喂，请问是苏晴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我是。”
“这里是市中心医院，通知您一下，您母亲的手术费已经由一位姓江的先生全额缴清了。”
“手术，将会在明天一早进行。”
姓江的先生？
江辰？
5
顾淮安的死对头？
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握着手机，站在顾淮安公寓的门口，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身后，顾淮安似乎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苏晴小姐？您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护士问道。
“在，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挂掉电话，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顾淮安没有叫住我，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们就这样，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彻底割裂。
走出公寓大楼，冷风一吹，我混沌的大脑才清醒了几分。
母亲的手术费解决了。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