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的下方，出现了两个选项。
一个红色的“是”。
一个绿色的“否”。
红色的“是”在闪烁。
我的脑海里，画面一帧一帧地闪过。
三岁，我挡在林清雪面前，恶犬的牙齿咬穿我的小腿。她在我身后哭，她的母亲李兰抱着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十二岁，一辆失控的货车冲向人行道。我推开了正在发呆的林清雪。我的右腿被碾过。医生说，我会留下终生残疾。林家给了我一万块钱。
十八岁，京华大学的保送通知书放在桌上。林清雪的钢琴比赛需要十万块。李兰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撕掉了通知书，第二天去了城外的建筑工地。
二十二年来，我睡在地下室。
二十二年来，我吃的都是剩饭。
二十二年来，我穿的都是林家下人淘汰的衣服。
他们说，这是报答养育之恩。
他们说，这是我该做的。
林清雪说，我是她的垫脚石。
她说，是时候清理了。
我看着面板上闪烁的红色“是”字。
我的手抬起来，在空中停顿。
我的指尖，点向那个红色的字。
没有犹豫。
没有迟疑。
我点了下去。
【确认选择：是。】
【强制撤资程序启动！】
【正在回收宿主在投资对象‘林清雪’身上的所有投资……】
【气运……回收中……】
【天赋……回收中……】
【才华……回收中……】
【机遇……回收中……】
【所有投入的情感、气血、运势将转化为初始投资点。】
【清算开始！】
面板消失了。
世界恢复了原样。
台上的林清雪还在笑着。
台下的宾客还在笑着。
我站了起来。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笑声停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
我没有看他们。
我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林清雪的脸上。
然后，我转身。
一步一步，走向宴会厅的大门。
第3章：神女坠落，一秒地狱
我走得很慢。
我的右腿在走动时，依然会有一点不协调。
那是十二岁那年留下的痕迹。
身后很安静。
没有人说话。
只有我的脚步声。
林清雪的声音再次从音响里传来。
“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时刻，我将为大家献上一曲，我亲自创作的《爱在云端》。”
掌声再次响起。
周启航绅士地为她掀开琴凳前的纱幔。
一台白色的三角钢琴摆在舞台中央。
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乐器。
所有人都说，她的手是被上帝吻过的。
所有人都说，她是钢琴界的未来之星。
我走到宴会厅的门口。
手放在了门把上。
身后，琴声响了。
不。
那不是琴声。
那是几个破碎的，刺耳的音符。
像是有人用拳头砸在琴键上。
“铮——”
“嗡——”
声音戛然而止。
掌声也停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林清雪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慌乱。
“抱歉，有点紧张了，我们再来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
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
这一次，声音更加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