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一缕春风
一
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李秀英拿着锅铲，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四十，丈夫王志强该下班了。
“妈，我回来了！”门外传来女儿王雨晴清脆的声音。
李秀英擦擦手走出厨房，看见女儿正把书包扔在沙发上，“作业多不多？先写作业，等你爸回来就吃饭。”
“知道啦。”雨晴不情愿地掏出课本，眼睛却还盯着手机屏幕。
李秀英叹了口气，转身回厨房。这时门锁转动，王志强拎着公文包进来了，脸上带着倦容。
“回来了？洗洗手准备吃饭。”李秀英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志强“嗯”了一声，把包放下，松了松领带。他走到女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还行。”雨晴眼睛仍没离开手机。
“别老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王志强说着，自己也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李秀英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吃饭了！一个个都机不离手的，手机能当饭吃吗？”
三口人围坐在餐桌旁，红烧肉、清炒芥兰、西红柿鸡蛋汤，简单却精致。王志强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点点头：“味道不错。”
“今天妈来电话了。”李秀英看似随意地说。
王志强筷子顿了顿，“有什么事？”
“说爸的老毛病又犯了，住院观察几天。”李秀英观察着丈夫的表情，“周末我想回去看看。”
“这周末？”王志强皱眉，“我约了张总打高尔夫，很重要的商务洽谈。”
“你就知道你的工作！我爸住院了，作为女儿我不能回去看看吗？”李秀英声音提高了八度。
雨晴低头默默吃饭，眼睛在父母之间来回瞟。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志强放下筷子，“只是这次约了好不容易才敲定，关系到我们部门下季度的预算。要不你先回去，我下周抽时间去看爸？”
“抽时间？你哪次不是这么说？”李秀英冷笑，“上次我妈生日你说忙，结果跑去跟你那些哥们喝酒；上上次我侄女满月你说开会，结果陪你们领导钓鱼去了！我爸现在住院了，还比不上你打高尔夫重要？”
“李秀英！我这么拼命工作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王志强声音也大起来，“雨晴马上要上高中了，学费、补习费哪样不要钱？你爸那点老毛病，每年都要住几次院，次次都要我陪着去？”
“王志强你说的是人话吗？”李秀英“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我爸怎么对不起你了？当初咱们买房，我爸二话不说拿了十万！现在他病了，让你去看看就这么难？”
雨晴突然站起来，“你们别吵了！外公病了就去看呗，吵能解决问题吗？”说完转身跑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夫妻俩愣住了，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电话铃声打破了尴尬，王志强接起手机，“喂，妈...没事，刚才电视声音开大了...嗯，嗯，我知道...周末是吧？好，我和秀英说一声。”
挂掉电话，王志强神色复杂地看着妻子，“我妈说周末家庭聚会，我大姐从国外回来了，全家必须到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