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味道！是你自己的错觉吧！我刚洗完澡！”
“可能吧。”
我淡淡回应，不再看她，却能感受到她投在我背上那焦灼不安的视线。
前世的父母打来过一次电话，语气依旧是埋怨和不理解，说我给家里丢人了，做这么惊世骇俗的手术。
我安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完，才平静地开口：“放心，以后不会再丢你们的人了。
毕竟，连汗都不会出的人，能有什么‘味道’呢？”
6.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然后是尴尬的嘟囔和匆忙的挂断。
看啊，这些人，伤害你的时候理直气壮，一旦你变得不同，他们反而不知所措了。
前男友也发来过一条试探的短信，问我近况。
我回他：“很好，永远不会再让你闻到‘死鱼’味了。”
他再也没回复。
这些曾经能让我痛彻心扉的人和事，如今只能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涟漪，旋即被更庞大的恨意和期待所覆盖。
我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徐莉身上。
我看着她努力维持着“阳光运动女神”的人设，享受着周围人的羡慕和赞美。
我也看着她眼底逐渐累积的焦虑，看着她洗澡时间越来越长，看着她开始偷偷查阅“皮肤疾病”、“体味原因”这类网页，看着她喷洒的香水味道越来越浓烈。
那层光鲜亮丽的伪装之下，某种腐烂，正在悄无声息地滋生。
我像个耐心的猎人，布好陷阱，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她精心伪装的世界，彻底崩塌的那一刻。
快了。
徐莉，你偷来的清爽，还能维持多久呢？
7.
徐莉开始不对劲了。
那种不对劲，像潮湿墙角蔓延的霉斑，起初只是不起眼的一点，但我知道，它正在疯狂滋生。
最先察觉的是气味。
以前她身上是浓烈的香水味，试图掩盖那根本不存在的汗味。
但现在，那香水味底下，开始渗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闷闷的甜腻气，有点像放久了的水果，隐隐带着一丝腐败的前兆。
“徐莉，你换香水了？”
一个室友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问，“这个味道……挺特别的。”
徐莉正对着小镜子补妆，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即用力盖上了香水瓶盖，声音有点拔高：
“啊？嗯，新品，不喜欢就算了！”
那语气，带着一种防御性的尖锐。
我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头也没抬，轻轻翻过一页，仿佛随口一说：
“好像有点像……嗯，像什么东西没保存好，有点沤了的味道。”
“啪！”徐莉的粉饼盒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整个宿舍瞬间安静下来。
她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慌和怒火：
“苏念！你什么意思？！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抬起眼，一脸无辜和茫然：“啊？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那香水味道有点特别而已。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其他室友看看她，又看看我，气氛有点尴尬。
徐莉胸口剧烈起伏着，脸涨得通红，那不是运动后的健康红晕，而是一种病态的潮红。
她死死瞪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找出恶意的证据，但我只有纯粹的“困惑”。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猛地蹲下身去捡粉饼的碎片，手指都在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