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翻，1999 年 11 月 8 日： “苏红没来，我去红棉厂找她，工人说她辞职了，去城郊第三小学当清洁工了。我去学校找她，她正在操场扫地，看到我就哭，说厂长派人威胁她，要是敢说出去，就找她弟弟的麻烦。我给了她两百块钱，让她先躲躲，她却说‘有个同乡会帮我，叫张建国，是小区的保安，人老实’。”
张建国！ 是张老头！ 我猛地合上日记，心脏狂跳。 原来张老头和苏红是同乡，他早就认识苏红，还说要帮她。
“那苏红后来……” 林薇的声音有点哑，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重新翻开日记，翻到 1999 年 12 月 5 日，也就是苏红遇害的前一天： “苏红给我打电话，声音很慌，说‘张建国要去找厂长算账，我拦不住他’。我让她赶紧劝，别做傻事，她却哭着说‘厂长把我骗到办公室，我反抗，他就打我，张建国看到了，说要让他付出代价’。我想去找她，电话却断了，再打就没人接了。”
后面的几页，全是空白，直到 1999 年 12 月 7 日： “新闻说城郊第三小学有清洁工遇害，穿红衣服，是苏红。张建国来找我，眼睛红得像要流血，说‘是我没保护好她，我要让所有帮厂长的人，都偿命’。我劝他别冲动，他却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原来张老头的动机，是为了苏红报仇。 他杀的那些人，都是帮厂长欺负苏红，或者知情不报的。
“那李老师……” 林薇突然开口，“李老师是厂长的侄女，她肯定知道厂长欺负苏红，还帮着隐瞒，所以张老头才抓她。”
我点点头，把日记合上，放进包里：“张老头的目标，可能不止李老师，还有当年帮过厂长的人。”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 “王阿姨” 的名字。王阿姨的声音很慌：“陈默！你在哪啊？张老头回修鞋摊了！他还问我你回来没，说有东西要给你，我看他脸色不对，没敢说你在家！”
我的心猛地一沉。 张老头回来了，还在找我。
“王阿姨，谢谢您，您别跟他说我在哪，我马上联系警察。” 挂了电话，我看着林薇：“张老头回来了，我们得赶紧联系赵建军，把日记和账本给他，让他抓人。”
林薇点点头，拿出手机，刚要拨赵建军的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地的。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张老头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点笑意：“陈默，你外婆的日记，好看吗？”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 “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看了日记，还知道你拿着我的账本，” 他的声音顿了顿，“想救李老师，就来红棉厂旧址，别带警察，也别带林薇，就你一个人来。七点之前到，晚一分钟，你就见不到李老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