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岁这年，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 国企下岗，被骗光积蓄，住 10 平米隔断间，连女儿要本辅导书都买不起。
手机是五年前的旧款，拍视频卡到死机，只能蹲便利店蹭 WiFi。第一条视频 23 播放，还被培训课骗走 99 块伙食费，拍晨练又被当骗子。
所有人都说我瞎折腾，可我不能认怂。中年男人的面子早没了，自媒体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只想靠这破手机，拍点真实生活，赚口饭吃，让女儿再喊我一声 “靠谱的爸爸”。
1 路灯下的泡面
秋风吹透衬衫的时候，我正蹲在 “惠民便利店” 门口的路灯下，膝盖上搁着一桶刚泡好的面。热气往上冒，把手机屏幕蒙得模糊，上面那个主播扯着嗓子喊 “AI 做自媒体月入过万”，声音尖得像针，扎得我耳朵疼。
我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是半根火腿肠 —— 昨天超市特价，三块钱两根，本想留一根当明天的早饭。手指有点僵，掰火腿肠时碎渣掉了一地，我赶紧捡起来扔进面桶，筷子搅了搅，油花浮在水面上，散着一股廉价的香。
这是我在城中村隔断间住的第三个月。房租一千八，押一付三，把我从国企下岗时那点补偿金几乎掏了个空。现在银行卡里就剩三百二十七块六毛，早上房东发微信催租：“老陈，这月再拖，你就搬走吧，有人等着租。” 字里行间的冷意，比这秋风还凉。
咬了口面条，没什么味道，只剩调料包的咸。抬头看便利店的招牌，“惠民” 两个字在路灯下泛着灰，老板王建国趴在柜台上算账，老花镜滑到鼻尖，时不时抬眼扫我一下。我知道他在看我，这三天我都在这儿蹭 WiFi，像个赖着不走的影子。
手机突然黑了屏，按电源键也没反应。我拍了拍后盖，旧塑料壳 “咔嗒” 响了一声，边缘的裂痕又扩了点。这手机是五年前买的，那时候我还是国企的销售，拿着 “月度销售之星” 的奖状，咬咬牙花两千多买的，现在连打开个剪辑软件都要卡半天。
“手机没电了？” 王建国的声音突然飘过来。我吓了一跳，面桶晃了晃，热汤洒在裤子上，烫得我猛地一缩腿。
“没事没事，快好了。” 我慌忙用纸巾擦裤子，抬头时，他已经端着一杯热开水走过来，放在我面前的台阶上：“喝点暖的，天凉。”
我捏着杯沿，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血管往心里走，鼻子却有点酸。以前在国企加班晚了，同事会帮我带一碗热汤面，汤里卧着荷包蛋；现在我只能蹲在便利店门口，喝别人递来的一杯开水。
“你天天在这儿看手机，找工作？” 王建国蹲在我旁边，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抽一根递过来。我摆摆手：“戒了。” 不是不想抽，是抽不起 —— 现在一包烟的钱，够我吃两顿泡面。
“想试试做自媒体。” 我声音压得低，怕他笑话。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学年轻人瞎折腾，说出去都嫌丢人。
王建国 “哦” 了一声，没多问，只指了指便利店里面：“里面有插座，没电了就进去充，别蹲在外面冻着。” 说完就缓缓站起来，脚步慢慢回了店里。
我盯着那杯冒热气的开水，心里堵得慌。手伸进口袋，摸到那支旧铅笔 —— 笔杆上贴着我女儿陈念画的小太阳，贴纸边角都卷了。离婚那天，念念抱着我的腿哭，把铅笔塞进我手里：“爸爸，你用它记东西，就像我在身边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