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愣了一下：“为什么？”
奶奶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声说：“你爹这辈子，就盼着有个男丁。如今他走了，要是没有男丁送终，他的魂儿不安生，会留在村里害人的。村里前几天死的那些人，就是你爹的魂儿闹的。”
叶南心里一紧，他知道奶奶也是个封建迷信的人，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奶奶，这都是迷信，不能信的。”
“你别不信！” 奶奶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王婆婆说了，你爹是带着怨气走的，要是不给他找个‘替身’，让他有个‘儿子’送终，他还会继续害人的。”
“替身？” 叶南皱起眉头，“什么替身？”
奶奶的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就是…… 就是让你…… 让你假扮成男的，给你爹送终。”
叶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假扮成男的给爹送终？而且这种荒唐的事情，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奶奶，这不行！我是个女人，怎么能假扮成男的？”
“怎么不行？” 奶奶的声音有些激动，“你小时候，你爹不就总把你当男孩养吗？你只要穿件男人的衣服，剪短头发，没人会看出来的。南南，算奶奶求你了，为了村里的人，也为了你爹能安息，你就答应吧。”
叶南看着奶奶哀求的眼神，又想起王婆婆说的村里死人的事情，心里犹豫了。他虽然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可村里接二连三死人是事实，要是真因为他爹的后事出了什么问题，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奶奶，让我想想。” 叶南站起身，走到灵棚前。棺材里的爹，他已经十年没见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他伸出手，想摸摸棺材，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人。
“谁？” 叶南猛地转过身，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院子里的黑布在风里飘着，像一个个鬼影。
“南南，别乱看。” 奶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几天晚上，总有人看见你爹的影子在院子里晃。你可千万别惹他生气。”
叶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对奶奶说：“奶奶，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出完殡之后，我就要走，再也不回青竹沟了。”
奶奶点点头：“好，好，只要你能让你爹安息，你想怎么样都行。”
接下来的几天，叶南都在奶奶的安排下，学着做一个 “男人”。他穿上了他爹生前穿过的粗布衣服，剪短了头发，还学着男人的样子走路、说话。村里的人见了他，都露出了奇怪的眼神，可没人敢说什么。
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奶奶把他叫到屋里，递给她一个红色的布包。“这里面是你爹的生辰八字，还有一些符纸。明天出殡的时候，你要把这个布包揣在怀里，千万别弄丢了。还有，路上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回头，也不能说话。”
叶南接过布包，感觉沉甸甸的。布包里的符纸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檀香味道，让他有些头晕。“奶奶，为什么不能回头，不能说话啊？”
“你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 奶奶的表情很严肃，“要是坏了规矩，不光你爹的魂儿不安生，你也会有危险的。”
叶南不再多问，把布包揣进怀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风呜呜地刮着，像是有人在哭。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