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裴策气得想从床上跳起来，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嗷嗷直叫。
“焉儿，”柳氏换了一副嘴脸，开始打感情牌，“就算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娘的面子上，你就帮你哥哥这一次吧。娘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膝盖一软，真要往下跪。
我没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娘，您要是跪下了，这事儿就更没得谈了。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我裴焉不孝，逼得亲娘下跪。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柳氏的膝盖，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好不尴尬。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开口。
“钱，我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能解决大哥的麻烦。”
裴策和柳氏的眼睛，同时亮了。
“什么法子？”
我看着裴策，一字一句地说：“去报官。”
“什么？”裴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去报官？你疯了？我聚众赌博，报官不是自投罗网吗？”
“大哥，你听我说完。”我的声音很平静，“你去报官，就说，你是在赌场里，听见有人密谋，要对吏部王侍郎不利。你为了阻止他们，才跟他们起了冲突，不幸受伤。这样一来，你聚众赌博，就变成了见义勇为。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裴策和柳氏都听傻了。
还能这么操作？
“可是……可是万一官府查起来，我这是诬告啊！”裴策还是有些害怕。
我笑了。
“大哥，这就得看你怎么说了。你只需要说，你当时喝了点酒，听得模模糊糊，只听到了‘王侍郎’、‘下手’这几个字眼。至于是不是真的，你也不确定。官府查不出来，那是他们没本事，与你何干？但你这份心意，总是真的吧？王侍郎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看着裴策，循循善诱：“你想想，王侍郎正在为你那个主事的位置头疼。这时候，你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不惜被人打断腿，也要维护他的安危。他能不感动吗？他能不记你这份情吗？”
裴策的眼睛，越来越亮。
对啊！这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妙计！
非但能免了这一千两的赔偿，还能在王侍郎面前卖个好！
柳氏也回过神来，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焉儿，你……你真是太聪明了！娘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抽出我的手，淡淡地说：“法子我已经给你们了。至于要不要用，怎么用，就看大哥自己的了。”
说完，我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夫君还在家等我。”
这一次，没人再拦我。
裴策甚至还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妹妹慢走，路上小心。”
我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大哥。以后，赌场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毕竟，运气，不是每次都这么好的。”
说完，我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身后，是柳氏和裴策兴奋的讨论声。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给他们搭好了台子，只等他们自己唱一出好戏。
而我，只需要坐在台下，安安静静地当个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