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变化是显而易见的。她更容易疲倦,上下楼梯时会喘气,有次甚至在部门会议上差点睡着。我问她是不是学习太累,她总是说没事。
三月初,鹭岛迎来了倒春寒。连续几天阴雨绵绵,武术队的训练改到室内。晓琳还是来看我训练,但不再坐在看台上,而是在场馆边的长椅上。
有一天她对我说:“学长可以教我几个简单的动作吗?医生说我需要适当运动。”
我教她太极拳的起手式,她的手指冰凉,动作柔软得像柳枝。当她转身时,衣领微微下滑,我看见她后颈贴着一块膏药。
“哪里不舒服吗?”
她慌忙拉好衣领:“没事,落枕了。”
那天下训练后,我执意要送她去校医院。她拗不过我,只好承认已经去看过医生了。“就是有点贫血,真的没事。”
傍晚时分,雨停了。我们走在湿漉漉的校园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路过一片丁香丛时,她停下脚步。
“你听过《丁香花》那首歌吗?我最喜欢这首歌了,还有这花,”她说,“看起来脆弱,其实很坚强。每年都是最早开花的。”
我折下一枝送给她,她小心地夹在笔记本里。“这样就能永远保存了,”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像是在告别什么。
(五)
晓琳休学的消息来得很突然。那是个周四的下午,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
“家里有事,要暂时离开鹭岛了。”她搅拌着杯里的拿铁,奶泡已经完全消散了,“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我愣住了:“多久?”
“也许一学期,也许更久。”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学长要照顾好自己。武术比赛下个月就要开始了,别训练得太狠。外联部的新朋友都很能干,但还是要多带带他们...”
她说了一长串嘱咐,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我抓住她的手腕:“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的手腕细得令人心惊,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妈妈病重了,”她垂下眼睛,“我是长女,得回去照顾。”
那时我相信了这个理由,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抱歉。“保持联系,”我说,“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她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等我走了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