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传言是真的？厉少这次是真不打算惯着这位了？”
各种目光交织在厉沉舟身上，有探究，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味。苏晚晴担忧地看着厉沉舟冷硬的侧脸，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沉舟哥，你……”
厉沉舟抬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苏晚晴的手背，动作自然，带着一种无声的“别担心”。他转向额头还在冒冷汗的拍卖行经理，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李经理，那只天球瓶的损失，烦请尽快出具一份详细的鉴定报告和赔偿清单，直接送到宋氏集团宋时漪小姐手上。后续追偿事宜，一切按法律程序走，我这边会派律师跟进。”
“是，是！厉先生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办妥！”李经理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有厉沉舟这句话，这笔巨额损失至少有了明确的追索对象，他们拍卖行的责任就小多了。
厉沉舟微微颔首，不再看那一地狼藉，仿佛那只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他转向苏晚晴，声音温和了些许：“抱歉，晚晴，让你受惊了。拍卖还没结束，那条项链……”他的目光投向展示台上依旧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月光之吻”。
“两千五百万第一次！两千五百万第二次！”拍卖师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机会重新掌控节奏，声音洪亮地喊着，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厉沉舟这边。
厉沉舟重新坐回座位，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他拿起桌上的竞拍号牌，在拍卖师喊出“两千五百万第三次”之前，平静地举牌。
“三千万。”
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他神色平静，眼神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蓝钻，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
最终，“月光之吻”以三千五百万的天价落槌，归属厉沉舟。
当侍者托着装有蓝钻项链的丝绒托盘恭敬地送到厉沉舟面前时，他却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将它送给身旁气质温婉的苏晚晴。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示意侍者合上盖子。
“帮我包好。”他吩咐道，声音平淡无波。
苏晚晴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惋惜，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尊重。她只是微笑着，并未多问一句。
深夜，厉沉舟将苏晚晴送回酒店。下车时，苏晚晴站在车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沉舟哥，拍卖行那边……宋小姐她……”她想起宋时漪最后那惊惶失措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
厉沉舟降下车窗，夜色勾勒着他深邃的轮廓。他看着苏晚晴，眼神平静：“晚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不是小孩子打碎一个玩具。”
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苏晚晴看着他眼中那抹深沉的、仿佛经历过太多后的了然与冷硬，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路上小心。”
“嗯。”厉沉舟颔首，升起车窗。黑色的迈巴赫无声地滑入深夜的车流。
与此同时，宋家别墅。
宋时漪蜷缩在自己房间巨大的落地窗边昂贵的地毯上，身上还穿着那件狼狈的红裙。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遥远的光线透进来，映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失魂落魄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