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变得格外漫长。当苏晚终于起身走回来时，林深几乎是立刻调整了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然。
“聊完了？” 他问，声音听起来有点干。
“嗯嗯！” 苏晚坐回他对面，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学长那边有个挺不错的项目，想拉我一起呢，前景特别好！” 她拿起刀叉，切着牛排，仿佛刚才只是去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深看着她轻松的样子，心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哦？什么项目？你们……好像挺熟的？”
苏晚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带着点无辜和狡黠：“怎么啦？吃醋啦？”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放心啦！就是普通学长学妹关系，大学时他挺照顾我们这些新生的。项目嘛，就是他们公司想投的一个文创方向，他觉得我审美在线，想让我帮忙看看设计思路而已。” 她叉起一块牛肉，递到林深嘴边，“喏，奖励你的！刚才表现不错，知道护食儿了！”
林深看着递到嘴边的肉，又看看苏晚巧笑倩兮的脸，心里那点疑虑和酸涩，在她明媚的笑容和亲昵的举动下，似乎被冲淡了不少。他张嘴吃下那块肉，嚼了嚼，味道好像又回来了。他扯出一个笑容：“谁吃醋了？就是问问。” 但心底某个角落，那个叫周哲的、穿着体面西装的身影，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他安慰自己，晚晚这么坦荡，大概真是自己想多了。只是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连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听着都好像有点走调。
第三章
《幻境边缘》上线后的日子，并没有林深预想中那般“轻松点”。用户反馈像潮水般涌来，好评夹杂着尖锐的批评和层出不穷的bug报告。服务器在某个工作日的午间高峰，猝不及防地崩了，玩家瞬间炸锅，论坛和客服后台被愤怒的声浪淹没。
“林哥！顶不住了！玩家骂疯了！” 负责运营的小王在电话里声音都劈了叉。
林深刚结束一个持续到凌晨三点的紧急会议，试图找出服务器崩溃的根源，此刻正瘫在办公室那张快散架的转椅上，头痛欲裂。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哑着嗓子：“知道了，让技术组全力抢修，发公告，安抚玩家，补偿方案……等我十分钟，马上定。”
挂了电话，他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透支到了极限。他摸索着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苏晚发来的好几条未读消息。
“阿深，晚上想吃什么？我买了你爱吃的虾。”
“人呢？还在忙？”
“林深！都几点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最后一条消息带着明显的怒气，发送时间是半小时前。林深心里咯噔一下，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什么日子？他点开日历，一片空白。不是生日，不是纪念日……他猛地想起，上周苏晚好像提过一嘴，说今天是她一个特别喜欢的独立设计师品牌在市中心搞线下快闪活动的最后一天，她念叨了好久想让他陪着去。
完了！林深心里哀嚎一声。他赶紧拨通苏晚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