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冲到书房,翻出那一大叠装修文件。
我一页一页地翻找。
付款凭证上,清晰地印着我的名字,我的银行卡号。
而那份至关重要的装修合同,甲方一栏,赫然写着公公陈建国的名字。
我的名字,一次都没有出现。
我当时只觉得,房子是他们的,他们做甲方理所应当。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我出钱,我出力,最后连个名字都不能留下。
这哪里是迟来的认可。
这是一场从开始就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用“好儿媳”这块糖衣,包裹着最恶毒的算计,等着我心甘情愿地跳进去。
一团火在我胸口熊熊燃烧。
那不是委屈的火,是愤怒,是压抑了五年之后,终于被点燃的,冰冷的决心。
我要查清楚。
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02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脸上的憔悴被我用化妆品遮盖得严严实实。
我像往常一样,给公婆准备了早餐。
“爸,妈,快来吃饭。”我笑得温顺。
他们看到我恢复如常,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的样子。
饭桌上,我假装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妈,昨天我听您跟王阿姨打电话,说小叔子陈明最近要回来?”
婆婆李秀芳一听这话,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是啊!我们家阿明,出息了!谈了个女朋友,准备带回家给我们看看呢!”
公公陈建国也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一脸的骄傲。
“他那女朋友,听说是城里独生女,家里条件好着呢。我们阿明说了,非这新房子不结婚,得给人家姑娘一个体面。”
“体面”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原来我的二十万年终奖,我日夜不休的辛劳,只是为了给那个游手好闲的小叔子换取所谓的“体面”。
我继续笑着,装作好奇地问:“那敢情好啊!咱们家要办喜事了。爸,这房子的房产证,是不是也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名字加上去?以后都是一家人,也让陈宇安心。”
我故意提了陈宇的名字。
公婆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婆婆支支吾吾地说:“哎呀,这老房子了,房产证都不知道塞哪个角落了。再说,以后不都是你们的嘛,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公公则板起脸:“你一个女人家,管这些做什么。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我心里冷笑。
不分清楚?
不分清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扫地出门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面上对他们更加“孝顺”,给他们买水果,陪他们散步,嘘寒问暖。
我的内心,却已经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
我发现,婆婆最近总爱往家具城跑。
没过几天,家里就送来了全新的双人床、衣柜和梳妆台,款式全是时下最流行的年轻人样式。
安装师傅问放哪个房间时,婆婆想也不想就指向我的主卧。
看到我从房间出来,她才尴尬地改口:“先……先放客厅吧,等收拾好了再说。”
他们的伪装越来越拙劣。
趁着他们结伴去公园唱红歌的空档,我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在他们床底下最深处的一个旧皮箱里,我找到了他们藏起来的旧账本和一些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