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些日子里,她明明是真心笑过的啊。

“你所谓的正常,是把我关起来,让我像宠物一样活着。”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怕你又突然拿出新的红绳,怕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怕我这辈子都永远离不开你!”

我像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愣住了。她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以往她只是默默地哭泣,或是长久地沉默,偶尔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鹿,我一直以为那是对我的依赖,是习惯,是她终于明白,只有我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我给你的,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手指轻轻在玻璃上划过她的轮廓,仿佛想要穿过这层冰冷的阻隔,触摸到她真实的温度,“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多危险,只有我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你。”

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却满是泪水,“陈哲,你根本不是爱我,你爱的只是那个被你困住的影子,一个按照你意愿存在的幻影。”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突兀地响起,她缓缓站起来,转身的瞬间,我瞥见她后颈那颗小小的痣,曾经,我总喜欢轻轻吻在那里,看她害羞得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可现在,那颗痣孤零零地伏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粒即将掉落的尘埃,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助。

监狱的墙厚重得仿佛能隔绝整个世界,阳光无论如何也照不进来,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令人作呕的霉味。从那以后,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当夜深人静,耳边总会响起那熟悉的风铃声音,叮叮当当地响,像林晚以前在画室里哼的不成调却无比动听的歌,那声音,如幽灵般缠绕着我,让我无法挣脱。

他们说我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给我吃药,给我做心理疏导。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总是一脸严肃地问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爱很伟大。我告诉他,不是伟大,是唯一。林晚,就是我生命中的唯一,就像向日葵此生只能执着地朝着太阳,就像月亮永远只能围绕着地球转动,坚定不移,至死方休。

有一天放风的时候,我偶然间看见墙角开了一朵小雏菊,黄灿灿的,在一片灰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像极了林晚以前画过的那些充满生机的画作。我不由自主地蹲下来,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思绪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清晨。她第一次挣脱红绳,兴奋地跑到阳台上看日出。那天,她穿着我的衬衫,领口宽大,露出半截白皙的锁骨,晨光温柔地洒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