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看我，但我知道，这笔账，她绝对算在了整个班级“拆穿”她的人头上。
下午，出事了。
年级公告栏前围了一小圈人。
学委陈玉华站在最里面，背绷得笔直。
有人小声念着刚贴上去的打印通知。
“接匿名举报汉语言三班陈玉华同学，国庆期间计划奢侈出游，消费水平与贫困生身份严重不符。现暂停其助学金资格，待进一步核查。”
空气凝固了一秒。
“放屁！”
李默是她男朋友，他第一个吼出来！
“玉华她妈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呢！”
“谁这么缺德啊？十月份都没到就举报人国庆出去玩？”
学委眼睛通红，嘴唇颤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种绝望和冤屈，我看着都揪心。
我靠在墙边，目光扫过人群。
然后，我看见了苏梦瑶。
她站在走廊尽头，手里端着水杯，远远看着这边的骚动。
嘴角勾着一丝极其隐蔽的、快意的弧度。
见我看过去，她立刻垂下眼，假装喝水。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出。
虽然最后调查出来陈玉华并没有高消费，恢复了她的助学金。
但调查期间停了两个月的资助，因为家境实在困难，这两个月她不停兼职，累倒了两次。
后一次昏倒的时候滚下了楼梯，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3
空中又开始飘起弹幕。
【听说妈妈住院是因为打架。】
【打架的能是什么好人？】 【她用的手机很新。】 【用助学金干嘛？养男人啊？】
字字诛心、恶意满满。
陈玉华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身体摇摇欲坠。
“不是的！我妈是跟人有纠纷，但那是别人把我妈的摊子给掀了，我妈妈是受害者！”
“手机是二手的！还不到一千！”
苏梦瑶的惯用伎俩了。
他利用弹幕，给每一个她看不顺眼的人树立一个敌人。
我靠在墙边，目光沉静地掠过那些弹幕。
苏梦瑶学聪明了，她直接忽略举报时间漏洞，而是换了个角度，持续施压。
不能让她得逞。
我拿起手机，修改了一条弹幕。
【陈玉华得罪谁啦？】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走了。
经历过一次持续性的造谣，我明白，比起张倩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困难。大家更关心的，是一些人与人之间的纠纷。
【举报人是不是因助学金落选而报复？】
这行小字的出现，毫无征兆，逻辑上也与前面的污蔑完全脱节，显得格外突兀和……指向明确。
“助学金落选？”一个女生下意识地重复。 “对啊！昨天……”有人猛地反应过来，目光唰地一下投向辅导员办公室的方向。 “苏梦瑶，她不就是因为……”
一切仿佛瞬间串联起来！谁最有可能因为助学金落选而心怀怨恨？
谁最有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跳出来举报？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怀疑的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所有看向那些弹幕的目光，都带上了恍然大悟和深深的厌恶。
“苏梦瑶！肯定是她！” “太恶心了！自己拿不到就搞别人！” “心理变态吧！”
陈玉华看向群情激愤的同学，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松弛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