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的手僵在半空，心里的异样更重了。他看着高丽的后背，那道背影绷得很紧，不像累了，倒像在刻意防备。他没再勉强，默默躺下，耳边是高丽手机偶尔亮起的细微声响，还有她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他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乱糟糟的。结婚这五年，他们不是没有过矛盾，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明躺在一张床上，却像隔着一条河。他想起上个月，他过生日，高丽还特意给他做了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老公辛苦啦”；想起去年冬天，他感冒发烧，高丽守在床边，一夜没睡，每隔一小时就给他量一次体温。那时候的他们，多好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却听见高丽的手机传来一声轻微的提示音。他睁开眼，看见高丽迅速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嘴角还带着笑——那笑容，是他最近从来没见过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问她在跟谁聊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怕自己是多心，怕破坏了好不容易能平静相处的夜晚。
接下来的半个月，高丽越来越不对劲。以前杨明加班回来，桌上总会留着温好的汤，现在只有冷掉的外卖盒；以前两人睡前会聊会儿天，说说白天的事，现在高丽总是说“累了”，抱着手机躲在被子里，直到后半夜才肯放下；有两次杨明想跟她亲近，她都以“不舒服”“没心情”拒绝，次数多了，他也没了兴致，两人渐渐成了分房睡的状态。
这天周末，杨明特意推了同事的聚餐，买了高丽爱吃的草莓，还有她最爱的那家提拉米苏蛋糕，想好好跟她缓和一下关系。开门时，却听见卧室里传来高丽的声音，带着点他从未听过的、娇滴滴的语气：“浩哥，你唱的这首歌真好听，比原唱还棒——我刚给你刷了个‘火箭’，你看到没？”
杨明的脚步瞬间顿住，血液像是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推门进去，高丽慌忙把手机藏到枕头下，眼神躲闪得厉害：“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才回来吗？”
“这是我家，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要报备？”杨明的声音沉了下来，伸手去拿枕头下的手机，“浩哥是谁？你刚才说的‘火箭’是什么？”
高丽死死按住手机，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就是一个唱歌的主播，我跟他开玩笑呢！‘火箭’就是个虚拟礼物，不值钱的！”
两人拉扯间，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亮了——直播间里，一个染着浅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正对着镜头笑，眉眼间带着刻意的讨好，底下飘满了“浩哥好帅”的评论，还有不断弹出的礼物特效，其中一条赫然是“用户‘丽’赠送主播‘火箭’×1”。
“不值钱？”杨明捡起手机，点开充值记录，一眼就看到“1个火箭=1000元”的标注，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你天天躲着我，就是为了给这个陌生男人刷钱？”
“我就是解闷嘛！”高丽抢过手机，锁屏时手指都在抖，“他叫孙浩，唱歌真的挺好听的，大家都喜欢给他刷礼物，我就是跟着凑个热闹……”
“凑热闹？”杨明想起前几天收到的银行短信，信用卡莫名消费了两千块，高丽当时说是给婆婆买了按摩仪，现在想来全是谎话，“你是不是用我们的钱给他刷礼物了？刷了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