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永远都是这样,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诛心的话。

够了。真的够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我爱了七年,曾以为会共度一生的男人。他的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他的眼神,他的心,都已经变得无比陌生。

“岑寂,”我平静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蔚然,你别冲动。”他走上前想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躲开了。

“我没有冲动。”我说,“我只是……累了。这三个人的电影,我演不下去了。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舒窈“蔚然姐你不要这样”的惊呼,和岑寂追出来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我怕一回头,所有的坚强都会溃不成军。

分手的过程,比我想象中更狼狈。

岑寂不同意。他一遍遍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说他错了,说他跟舒窈真的只是同事关系,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然然,七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然然,你冷静一点,别因为一个外人毁了我们。”

“然然,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的话,曾经是我最想听到的蜜语甜言,可现在听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我决定搬出我们一起住了三年的公寓时,他红着眼眶堵在门口,死死拉着我的行李箱。

“蔚天,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不是不痛。可一想到生日那天晚上他为舒窈擦眼泪的温柔,那点痛就被更尖锐的刺所取代。

“岑寂,绝情的是你。”我掰开他的手,一根一根,“是你,亲手把我们的七年,一点点碾碎的。”

搬家那天,我的闺蜜夏知来帮我。她看着满屋子属于我的东西,又看看失魂落魄的岑寂,气不打一处来。

“蔚然,你就这么便宜了那对狗男女?”夏知恨铁不成钢,“至少也得扇那个绿茶两巴掌再走啊!”

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没用的。

在岑寂心里,舒窈就是那朵需要被保护的、不染尘埃的白莲花。我如果真的动手了,只会坐实我“无理取闹、心胸狭隘”的罪名,把他推得更远。

有时候,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的。舒窈,就是那个最高明的猎手。

离开岑寂的日子,天是灰色的。

我像一个被抽掉所有骨头的布偶,瘫在夏知家的沙发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七年的回忆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那些甜蜜的、挣扎的、充满希望的画面,如今都变成了捅向我心脏的刀子。

我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却还是会忍不住在深夜里,用朋友的手机,点开他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在我离开后,更新得异常频繁。

大部分,都与舒窈有关。

有时是舒窈“不小心”入镜的工作照,配文是“又是加班到深夜的一天”。

有时是舒窈的朋友圈截图,内容是她在感谢岑寂对她的帮助,岑寂转发并评论:“应该的,继续加油。”

最刺眼的一条,是我搬走后一周。他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只很可爱的布偶猫。配文是:“家里多了个新成员,好像没那么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