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流心蛋糕，最后三十秒出炉！”
许见川把计时器贴在耳边，声音甜得发腻，像给烤箱里的奶油唱歌。
弹幕疯了一样刷屏。
“陆总好福气！”
“川川嫁我！”
“这蛋糕要是有人给我做，我立马原地结婚！”
她笑着把镜头转向餐桌。
三周年纪念日，烛光、玫瑰、她亲手写的卡片——“老公，谢谢你把余生借给我。”
一切完美得像偶像剧。
直到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
“陆焚”两个字闪得刺眼。
她慌忙关火，油乎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才接起来。
“阿焚，蛋糕马上好，你到哪啦？”
“林悠回国了，急性肝衰竭，在医院。”
男人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掉进热红酒，“啪”一声，所有泡泡都碎了。
许见川愣了半秒，努力让语气软下来，“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你答应早点回家……”
“纪念日年年有，林悠只有一条命。”
电话挂断。
嘟嘟嘟——
像有人拿锤子往她脑门钉钉子。
弹幕还在刷。
“陆总呢？露脸撒糖！”
许见川把镜头翻转，对着自己强行弯起的嘴角，“他堵车，我们先吃。”
烤箱“叮”一声。
奶心流出来，像血。
她低头找糖粉，眼泪啪嗒掉进奶油里，瞬间无影无踪。
晚上十点，蛋糕塌成一张软塌塌的饼。
她窝在沙发，刷到林悠的朋友圈——
【有人深夜为我跑遍全城买免疫球蛋白，这就是偏爱。】
配图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输液单。
无名指上有一道浅疤，那是三个月前陆焚给她削苹果留下的。
许见川放大图片，再放大，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她给陆焚发微信，“还回家吗？”
对面只回了一个字，“忙。”
再发，红色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
她盯着手机，突然觉得冷，把空调温度调到30℃，还是冷。
凌晨两点，门锁终于响动。
陆焚带着夜风的凉，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还没睡？”
他扯领带，动作优雅得像在拍杂志。
许见川迎上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给你留了蛋糕。”
“林悠急性排异，没胃口，我顺便把蛋糕带给她。”
他看了眼餐桌上那团不成形的甜腻，语气淡得像在吩咐秘书，“明天再做一个，别放芒果，她过敏。”
许见川手指掐进掌心，“今天是我们三周年。”
陆焚动作顿了半秒，“纪念日可以补，人命不能。”
“可我也……”
“许见川，别闹。”
他抬眼，眸色深得像一口井，“林悠会变成这样，你忘不掉吗？”
这句话像钉子，又准又狠地钉在她心口。
三年前，林悠为救陆焚，挡了一场车祸，肝脏受损，从此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白月光”。
而许见川，就是那个“肇事司机”的女儿。
她欠林悠一条命，这是陆家人心里铁打的律条。
许见川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
陆焚已经转身进浴室，水声响起，玻璃门上映出她苍白的影子。
她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猫，孤零零站在客厅，手里还端着那盘塌掉的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