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本是京城旧捕快,却囚了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赖承宗。

就连京兆府的捕头带着人上门要人,我都敢拦在院外。

甚至放话:“想带他走,先拿赖承宗害我养女的证据来。”

只因那畜生毁了阿瑶 —— 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

1

苍前坊那栋废宅的木门,被我用三根粗木杠顶得死死的。

门外是京兆府捕头梁峥带着的三十多个捕快,刀光在日头下晃眼;

门内,户部侍郎赖文轩的独子赖承宗,正被我用浸过蜡的麻绳捆在梨花木椅上,嘴里塞着的破布浸满了他的口水,只能发出 “呜呜” 的闷哼。

“于沧!开门!” 梁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几分急意,“你可知囚拿朝廷命官家眷,按律当凌迟处死?”

我靠在门后,手里摩挲着一块磨得发亮的铁牌,那是我当年当捕头时的腰牌,正面刻着 “京兆府捕头”,背面是我亲手刻的 “守正” 二字。

指尖划过 “守正” 二字的刻痕,我忽然笑了,对着门外喊:“梁兄,我当年教你的‘办案先问民心’,你忘了?赖承宗害我养女阿瑶时,怎么没人提‘按律’?”

门外静了片刻,梁峥的声音软了些:

“于沧,你先开门,有话我们好好说。赖侍郎那边我去斡旋,阿瑶的冤屈,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讨回来?” 我低头看着腰牌上的锈迹,想起三天前阿瑶躺在驿馆床上的样子。

她才十七岁,本该是绣坊里最会笑的姑娘,却浑身是伤,眼神空得像深冬的枯井,

“梁兄,周府尹要证据,可驿馆的记录被赖家烧了,伺候赖承宗的小厮全跑了,连阿瑶身上的痕迹都淡了…… 你告诉我,这冤屈怎么讨?”

我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想带赖承宗走也可以,拿他害阿瑶的证据来。不然,这废宅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只因那畜生毁了阿瑶 ,我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唯一对不起师姐苏湄的地方。

2

废宅的梁上挂着盏缺了口的油灯,灯芯跳动着,把赖承宗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我蹲在他面前,手里那把短刀是当年抓西北恶匪 “黑蝎子” 时缴获的,刀身泛着冷光,刀刃上还留着黑蝎子的血锈。

“你别急,” 我用刀背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河面,

“当年黑蝎子拐卖孩童,我把他关在这同款废宅里,用桑皮纸一层一层糊他的脸,让他活活憋了三天才招供。”

赖承宗的身子猛地一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鼻涕流进嘴里。

他眼里满是恐惧,却还想装出嚣张的样子,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像是在威胁。

我扯掉他嘴里的破布,他第一句话就是尖叫:

“于沧!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爹定让你九族尽灭!我赖家在京城的商铺比你见过的树都多,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你死无全尸!”

我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他的脸颊瞬间红透,嘴角渗出了血珠。

“九族尽灭?” 我笑了,把刀抵在他的手腕上

,“我三岁父母双亡,十岁被师姐苏湄捡回去,这世上就阿瑶一个亲人。你害了她,我早就没什么可输的了 ,倒是你,赖公子,你爹再厉害,能让你断了的手再长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