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神一凝，立刻明白了。那是她们约好的信号，意思是：按原计划进行，加大力度。
“下周月考，”林晚轻声说，“他会去省里参加篮球集训。”
“所以…”陈默的心跳有点快。
“所以，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林晚抬起头，看向小巷尽头那片灰蓝色的天空，“在他不在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我们这场‘戏’上的时候…”
陈默接了下去，声音低沉：“把东西放到他该去的地方。”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没有十七岁少女该有的轻松和明亮，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们知道，这场“霸凌”的戏，必须演得足够真，真到能骗过所有人，才能撬动那坚固如铁的现实。
陈默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混不吝的表情，故意提高音量，恶声恶气地对林晚说：“明天给我带早餐！老规矩，别迟到了！”
说完，她用力推了林晚的肩膀一下，然后转身，踢踢踏踏地走了，背影看起来依旧像个嚣张的坏学生。
林晚被她推得踉跄一步，低下头，在人烟渐起的小巷口，显得更加孤立无援。
没人看到，她低垂的眼眸里，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冰冷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巷口的老墙上，不知谁用粉笔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花，花瓣细长，卷曲着，像燃烧的火焰。
林晚的目光扫过那朵花，瞳孔微微一缩。
彼岸花。
又是它。
在她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这种花的幻象总会出现。
她攥紧了书包带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这一次，要么在沉默中毁灭，要么就在这彼岸花指引的险路上，杀出一条生路。
02
第二天一早，陈默咬着面包片，吊儿郎当地靠在校门口的石柱上，眼睛扫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看见林晚瘦削的身影出现，她立刻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迎了上去。
“磨蹭什么呢？早餐呢？”陈默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学生听见。
林晚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还温热的饭团和一瓶豆浆，低着头递过去。
陈默接过来，故意捏了捏饭团，眉头一皱：“这什么啊？凉了吧？我不吃凉的！”说着，手一扬，直接把饭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啧。”旁边有男生起哄。
林晚的肩膀缩了一下，没说话，手指攥紧了豆浆瓶。
陈默一把夺过豆浆，拧开喝了一口，又立刻吐在地上：“呸！糖放这么多，腻死人了！你想齁死我啊？”
她把豆浆瓶子塞回林晚手里，力气很大，溅出来的豆浆弄湿了林晚的袖口。
“明天记得买对了！”陈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往教学楼走，背影嚣张。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林晚身上。她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慢擦着袖子和手上的污渍，垂下的眼帘遮住了所有情绪。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饭团是她早上特意加热好裹在毛巾里带来的，豆浆的甜度，是陈默上次无意中说起喜欢的比例。
走进教室，陈默已经把刚才那副嘴脸收起来了，正翘着椅子跟孙婷和赵晓芸瞎侃，看到林晚进来，故意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孙婷和赵晓芸互相看了一眼，有点尴尬。她们跟着陈默“混”，一开始觉得挺酷，但现在越来越觉得……欺负林晚这么个闷葫芦，好像有点没劲，而且林晚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