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又一次说了带口音的土话后,就被我爸勒令跪在家里庭院里反省。
我双手举着藤条,在院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紧跟着,就听到一管懒散的京腔。
“不儿,叔儿,这么整没用,带小孩儿得哄。”
我小心翼翼的回过头,看到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那年,我十三岁,他十八岁。
那一天,我对他唯一的印象是,这人真厉害。我爸那么刚愎自用的人,竟然能听的进去他的话。
当然,那也是因为陈家是我们家再努力十辈子都够不上的豪门世家,可以说,他的模样,就是我爸想培养我变成的样子。
他让我爸以后哄着我点,给了我一块糖,让我自己拿着吃,说完就走了。
我爸当时答应的极好,扭头关上门,却就抽出皮带狠狠给了我一下。
“不要脸的狗崽子,刚搬过来就出去勾搭隔壁家少爷了是吧?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我疼的哇哇大哭,下一瞬,别墅的大门被轰然打开,那个惊艳过我一次的少年沉着脸冲进来,挡在了我的身前。
那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
他问我:“小孩儿,跟不跟我回家?”
我仰起头,眼睫上还有眼泪要掉不掉的,隔着朦胧水雾我看到一双眼,温柔的让人心悸。
我点了头。
当然,我没有在陈家多久,没过几个小时,陈家长辈知道了这件事,就压着陈至礼去找我爸妈道歉,做足了世家贵族的礼貌涵养。
我爸看着眼馋,忍不住问:“能不能介绍你们家的礼仪老师给我闺女,我们家刚刚进京,实在没规矩。”
那一刻,陈至礼忽然展颜。
他说:“不用那么麻烦,那小孩挺好玩儿,让她跟我学吧,包能教的又乖又聪明。”
从此,云织伊成为陈至礼的小跟班,一跟就是五年。
偌大京城都知道了我们关系亲密,更有好事的贵妇当面问我们什么时候订婚。
陈至礼不说话,只看着我笑。
我红了脸,却按照他的教导,认认真真的说:“我可是要做事业女性的人,男人什么的,不重要,不重要。”
说完,偷偷看他,心里想,只有事业女性才能配得上他。
那时候,我仍然以为我们两个会修成正果。
直到如今。
他在学校官方的直播镜头里对我说:“你只是我的妹妹。”
3
网络上舆论炸开了锅。
我作为豪门千金本来就有不小的热度,再加上当事人脱俗的颜值,更是迅速将事情推向高潮。
他们说。
“云家千金给陈少当了那么多年跟屁虫,都不知道干不干净,以后还有人要她吗?”
“云家天天给他们两个买热度,还以为这两个要修成正果了,现在看看,原来是单相思啊!”
“查到了,陈少牵着的女孩叫宋杳杳,烈士遗孤,祖上红的吓人!”
那些曾经贴在我和他身上的溢美之词此刻都成了别人的,而我,成了一心倒贴,甚至单相思到失心疯的颠婆。
这些年我所有的情爱真心,都成了世人眼中的笑话。
母亲亲自带着人将我的房间收拾了一遍。
一夕之间,陈至礼存在过的痕迹似乎被一扫而空。
曾几何时,我连陈至礼教我做题时随手抽出来的打草纸都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