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只“嗯”了一声，没太在意。小橘猫向来机灵，连下雨天都知道躲进教学楼的屋檐下，怎么会去碰那些黏黏的颜料？
“还有人发了段视频，”苏晚柠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的画面有点晃，应该是用手机随手拍的，“你看这个，是上周三拍的。”
视频里，小橘猫正蹲在画室楼下的花坛边，盯着地上的一片落叶发呆。风一吹，叶子打着旋儿往前滚，它就踮着脚跟在后面追，橘色的身影在绿色的草丛里一蹦一跳，像颗会动的橘子糖。拍视频的人大概离得不远，能听见轻轻的笑声，还有句没忍住的“好可爱啊”。
廖清辞的眼眶又热了。她记得那天，自己刚上完选修课，路过画室时就看见这一幕，当时还掏出手机想拍，结果刚举起，小橘猫就发现了她，立刻撇下落叶朝她跑来，尾巴竖得高高的，像根小旗杆。
“下面有个人说，‘昨天晚上九点多，我从画室出来，看见小橘猫蹲在台阶上，爪子上好像沾了点蓝色的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苏晚柠的声音顿了顿，“这条后面有人追问‘蓝色的东西？是颜料吗’，但他没再回复了。”
蓝色的东西？
廖清辞忽然想起温砚之。上周在图书馆的借阅处碰到过他，当时他刚从画室回来，小拇指上还沾着点钴蓝色的颜料，说是在画一幅关于“校园角落”的油画，特意去画室调了颜料。他还笑着说：“昨天调颜料时，有只橘猫总在我脚边蹭，差点把我的颜料盘打翻，毛色倒是跟夕阳挺配的。”
当时她只笑了笑，说“那是我经常喂的猫”，没再多说。
“还有好多人在骂虐猫者，”苏晚柠快速划着屏幕，语气里带上了点气愤，“有人说‘肯定是校外的人干的，前几天就看见有人拿石头砸流浪猫’，还有人猜‘会不会是哪个学生嫌猫吵，下了狠手’。”
表白墙像个沸腾的锅，各种猜测和愤怒在里面翻涌。有人晒出自己之前喂猫的照片，有人回忆小橘猫曾蹭过自己的裤脚，有人发出小橘猫孩子的照片，还有人提议“凑钱给小橘猫立个小墓碑”。那些文字密密麻麻的，像一张网，把整个学校的悲伤和愤怒都兜了起来。
廖清辞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她知道大家是心疼小橘猫，可那些愤怒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已经和一些爱猫的同学合力把小橘猫找了个好去处。小橘猫那么乖，从来不会主动惹事，甚至见了陌生人都会先往后缩，怎么会招来这样的横祸？怎么会呢…
“有个人说，‘陈阿姨昨天傍晚在画室附近扫过地，说不定她知道一下情况呢’。”苏晚柠念到这条时，抬眼看了看廖清辞，“陈阿姨就是经常在食堂后巷打扫的那个清洁工阿姨吧？你认识她吗？”
廖清辞点点头，“认识的”。陈砚秋阿姨对流浪猫挺和善的，冬天还会把食堂剩下的米饭倒在塑料袋子里，放在屋檐下给猫吃。有次小橘猫感冒了，鼻子堵得呼哧呼哧的，还是阿姨告诉她“小姑娘啊，喂点温水泡猫粮，别给凉的，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陈阿姨。”廖清辞站起身，猫窝被她抱得紧紧的，像是怕被谁抢走，“不管怎么样，我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只想知道小橘猫到底是怎么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