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你都要把家里闹翻天了，还有脸说学习？”我妈的声音尖锐，“你二姨和舅舅大老远过来，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晚晚啊，是二姨，你先把门打开，我们进去说。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这是我那个远嫁多年，只在过年时见过几面的二姨。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也响了起来：“就是，晚晚，我是你舅舅。你妈都跟我们说了，你别犯糊涂，你弟弟的事就是我们全家的事，你可不能这么自私。”
我靠在门上，几乎能想象出客厅里坐满了人，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准备对我进行三堂会审的场面。
“没什么好说的。”我淡淡地回应，“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各位操心。”
“嘿！你这孩子！”我舅舅的火气上来了，“我们是你的长辈，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一百万啊！你一个小姑娘家拿着，不怕被人骗了？放在家里，给你弟弟买房，那才是最稳妥的！”
“就是啊晚晚，”二姨也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弟弟结婚了，你爸妈了了一桩心事，你脸上也有光啊。以后你在婆家，也有娘家弟弟给你撑腰，不是吗？”
我听着这些陈词滥调，只觉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给弟弟撑腰？
是从小到大抢我东西，打我骂我，把我当成提款机的撑腰吗？
我懒得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等她拿到钱，我们直接把卡抢过来不就行了？”
“对！抢过来！看她还怎么横！”
林浩和我妈的声音，清晰地从门缝里传了出去。
客厅里瞬间一片死寂。
3
门外的空气像是凝固了。
之前还七嘴八舌、义愤填膺的亲戚们，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能清晰地听到我妈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还有我舅舅压低了嗓门的惊呼：“这……这是……”
“林晚！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录音！”我妈最先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尖叫着，开始疯狂地砸门。
“砰！砰！砰！”
老旧的木门在她的撞击下摇摇欲坠。
“你开门！你给我把门打开！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姐！你别砸了！”我爸林建国慌乱的声音响起，“让邻居听见了多难看！”
“我还要什么脸！我的脸都被这个孽障给丢光了！”我妈哭喊着，“她这是要干什么？她要把我们都送进警察局吗？我怎么养了这么个黑心肝的东西！”
二姨和舅舅也回过神来，语气里充满了尴尬和一丝指责。
“桂芬，你们……你们怎么能想着抢孩子的钱呢？这……这犯法的呀！”
“是啊，姐，这事儿可不能乱来。晚晚也是一时想不开，你们好好跟她说嘛，怎么能动这种念头。”
我妈的哭声一顿，随即更加撒泼地嚎啕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我跟她好好说，她听吗？她咒我们去死啊！我这都是被她逼的！她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
我隔着门，冷漠地听着她的狡辩。
然后，我按下了录音笔的另一个按键。
“你要是想死，记得对准脖子，别犹豫，不然送去医院抢救，又要花掉林浩买房的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