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股特殊的腥气在这里更加浓重。地面出奇地平整，覆盖着一层细沙状的物质。我弯腰捻起一些，发现那不是沙子，而是某种角质碎片和矿物质的混合物。
洞壁上有许多人工开凿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残存的壁画。我凑近最近的一幅，拂去灰尘，依稀辨认出的是三国时期的戎装人物和——一条巨蟒状生物缠绕山峦的图案。
这发现令我震惊不已。难道传说中赵子龙在此练兵的故事与蟒精有关？或许当年赵子龙并非仅仅练兵，而是镇压或驯服某种生物？
继续向内探索，我发现了一些更令人不安的东西：洞壁两侧散落着零星的人类骨骼碎片和一些无法辨认的残骸。大多数已经严重风化，显然年代久远。但其中一些看起来相对较新——或许几十年，正好与祖父失踪的时间吻合。
胃部一阵翻腾，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学术角度观察这些发现。所有骨骼都有被强大压力碾碎的痕迹，有些上面还有深深的齿痕。这不是任何已知当地动物所能造成的伤害。
洞穴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沉重的东西在沙地上移动。我猛地抬头，头灯的光线射向声音来源，却什么也没照到。
“有人吗？”我下意识地问道，随即觉得自己很傻。
回应我的是一阵更加清晰的摩擦声，这次近了许多。还有——一种低沉的、规律性的嘶嘶声，像是巨型风箱在运作。
恐惧终于压倒了好奇心，我决定撤退。但就在转身瞬间，头灯照到了洞壁上一处反射光线的东西。那是一个部分嵌入洞壁的金属物体——一个老式怀表。
我认识这块怀表。家族相册里有一张祖父的照片，胸前就挂着这块表。心跳加速，我上前试图撬出怀表，却发现它被某种粘稠的透明物质牢牢固定在岩壁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最令人胆寒的声音——一种低沉的、湿滑的吸气声，从我身后的黑暗中传来。
五
缓慢转身，我的头灯照向了声音的来源。
洞穴深处的黑暗似乎比实际更加浓重，光线在那里被奇怪地吸收和扭曲。然后，两个拳头大小的亮金色圆盘在黑暗中亮起——眼睛，反射着我的灯光。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那对眼睛缓缓升高，露出后面更加庞大的黑影。随着它向前移动，头灯终于照出了它的全貌。
蟒蛇——但远远超出我对蟒蛇的所有认知。它的头部大如牛头，覆盖着暗金色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身体最粗处堪比汽油桶，长度无法估量，因为大部分仍隐藏在黑暗中。它移动时不是像普通蛇类那样蜿蜒，而是以一种奇特的、几乎优雅的流畅姿态滑行，所经之处留下一条闪亮的粘液痕迹。
最令人不安的是它头部两侧的鳞片——微微突起形成扇形结构，与我父亲描述的一模一样。这条巨蟒正在进行的，是某种生物不可能完成的行为：它似乎在评估我，智力在眼中闪烁。
我和这史前般的生物对视了仿佛永恒之久。然后它张开了嘴——那不是普通蛇类的颌骨结构，内部布满了数排向后弯曲的牙齿，每颗都至少有我的手指长短。喉咙深处是一种奇怪的、微微发光的粉红色组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