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了身后的书架。
我龇牙咧嘴，揉着后腰的位置，慢慢站起来。
心沉下去。
我自认为对她不薄，她是我妈远房亲戚，家里困难，我妈才让她来照顾我，工资给得比市场价高，平时也没少给她东西。
我已经让步，可她不依不饶。
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抽了，认为自己不投资就能拿分红。
察觉到不对劲的快递小哥打圆场。
「阿姨，你脑子糊涂了？你就是个保姆，又没投资，人家凭什么给你分红。」
听见这话，刘芳得意地仰着下巴。
指了指我。
「凭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她这书能火，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谁不知道我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连她自己都夸我汤煲得好。」
「就冲这一点，她就该给我分红！」
我再一次被她的话震惊到。
书能火，确实离不开稳定的后勤。
但她绝对不是最关键的。
我一时有些无语。
刘芳继续拍桌。
「本来我是想着忍一忍的，但你居然私自拿钱去买房！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钱！」
「我忍不了了，以前的我就不计较了，这次的你必须给我，今天就给！」
刘芳咄咄逼人，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惹来快递小哥瞩目。
小哥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那个，要不我报警吧？」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我努力忍住不发火。
再次强调。
「有什么事等我忙完再说，或者改天也行。」
「我现在要赶稿子，你先回房间。」
刘芳满脸不在乎，站定在书桌前。
一副我不给钱不走的样子。
「你看看，还说你的成功不是因为我。」
「没了我，你连稿子都赶不完，你还不承认。」
我缓和的话再次被她打断。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非说自己是我事业的顶梁柱。
「这叫什么来着，事业的大动脉，没了我你不行。」
编辑又发消息来催稿，我头疼欲裂。
我冷下脸，没忍住，彻底爆发。
「刘阿姨，我已经说了两次了，这是最后一次。」
「你没有投资，我是不会给你分红的，至于买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跟你没关系。」
「你只是一个保姆而已，我随时可以再找一个，你儿子可能只是随口说两句夸夸你，你还当了真。」
「一个月八千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要给你涨工资你也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你要是不想做了就直说，我重新找个保姆。」
听到我说要辞退她，她急了。
从书桌后绕出来，「啪」地一声。
油腻腻的巴掌扇在我脸上。
打得我猝不及防。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大动脉？」
「活该你这辈子发不了财！」
3
脸颊火辣辣地疼，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
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尝到了血。
刘芳打完人，非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叉着腰喘着粗气瞪我。
门口的快递小哥都看傻了。
我没有像刘芳预料中那样崩溃大哭或者跟她对骂。
我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笑了。
这个笑，让刘芳和快递小哥都愣住了。
「很好。」我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