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冷眼离婚
收到傅承聿特助送来的文件袋时,我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萝浇水。水壶里的水滴在土壤里,洇出一小片深色,像我这两年婚姻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文件袋里只有一份离婚协议,封皮印着傅氏集团烫金的logo,指尖碰上去,凉得像他每次看我的眼神。
特助站在玄关,语气公式得像在念财报:“傅总说,您签字后联系我,后续手续会有人办。”他甚至没进客厅,脚边的鞋印都带着“尽快结束”的仓促。
我捏着协议边缘,指腹蹭过乙方那栏空白的签名处——傅承聿的名字已经签在上面,字迹凌厉,连日期都填得清清楚楚。显然,他早就算好了,等我这枚“用完的棋子”乖乖画押,好彻底撇清关系。
靠在沙发上,我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发愣。这灯是他选的,说“符合苏家小姐的审美”,可他从来没问过,我其实怕这种太亮的光,晃得人心里发空。两年婚姻,最后就剩这么几张纸。没有争吵,没有告别,连当面说句“离婚”的功夫,他都觉得浪费。
不是不难过,只是那点情绪早被两年的冷暴力磨得没了棱角。
第一次他彻夜未归,我在沙发上等了一夜,最后等来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第一次他把我的设计稿扔在地上,说“别搞这些没用的”,我捡起来时,指尖被纸边划破,血滴在“SW❤FCY”的缩写上,晕开一小片红。
那些时刻的疼,攒到现在,变成了一种钝钝的累——连抬手拿起笔,在“苏晚”那两个字上落第一笔,都要先深吸口气。
笔锋顿在纸上,我终究没把名字签完。不是舍不得,是觉得荒唐。他把我当棋子耍了两年,凭什么连离婚都要按他的节奏来?我把协议折好,塞进抽屉最底层,和那些藏满缩写的设计稿放在一起。
抽屉深处,指尖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张临时身份证明,照片上的我剪了短发,笑得陌生。这是Alexandre帮我办的,法国的签证夹在里面,机票定在下周。
2 断棋难断
傅承聿想潇洒地“断棋”?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他知道,把一颗真心当棋子践踏,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天晚上,他难得回了家。玄关的灯亮起来时,我正把最后一张《星轨》的设计稿塞进包里。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身上没有香水味,却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从医院回来,他母亲最近身体不好,这是我从佣人嘴里听来的。
“助理把协议给你了?”他换鞋时问,语气像在问“吃了吗”一样随意。
我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还没看。”
他没再追问,径直走进书房。我听到电脑开机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点发涩。以前我总盼着他回家,哪怕只是这样沉默地待在同一个空间,可现在,只剩满心的冷。
半夜,我被书房的动静吵醒。走过去时,却看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是苏家公司破产的后续报告。
我盯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在父亲的宴会上,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人群里,眼神锐利。那时候我还傻,觉得他是拯救苏家的英雄,没想到,他是来掘墓的。
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他放在桌上的手,很凉。我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转身回了卧室。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杯沿沾着点口红印——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