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菀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们颤抖着将纸片拼凑起来，上面用蓝色墨水打印着几行字：
患者姓名：周抑
性别：男
年龄：28岁
入院诊断：缺血缺氧性脑病（植物状态）
主治医师：顾筝
备注：……肾上腺素推注过量，疑为事故诱因……
周抑？！那个黑袍少年？！植物人？！事故诱因？！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三年前那个雨夜，急诊室送来的车祸重伤员，那个年轻的生命在我手中陷入永恒的沉睡……难道……难道那个黑袍少年，就是周抑？！他在现实世界是植物人，意识却被困在了这本由我创造、被沈菀篡改的小说里？！
“顾筝……”沈菀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个‘事故诱因’……是你？”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手中那半张焦黑的病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刽子手”。我不仅写下了故事，更在现实中，亲手将一个人推入了深渊。
04
周抑的名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愧疚、恐惧、茫然……种种情绪交织，几乎将我淹没。我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纯粹地将这个世界视为一个需要“通关”的游戏。那个黑袍少年，那个在现实中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的周抑，他在这里写下“你活不过20章”，是复仇？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必须找到他。”我将那半张病历紧紧攥在手心，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沈菀，帮我。”
沈菀看着我眼中决绝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她迅速切换到“美妆博主”模式，开始在她的“小菀妃直播间”里卖力吆喝：“家人们！冷宫生存不易，急需组建情报小队！打赏‘暖宝宝’×1，可收买一名小太监/宫女，获取一条宫内八卦！打赏‘暖宝宝’×10，可指定目标，获取其行踪情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古代宫廷，消息最灵通的永远是底层。在“暖宝宝”这种能贴身取暖、在寒冬里堪称神器的诱惑下，很快，一个叫阿豆的小太监成了我们的“线人头子”。他机灵、胆小，但贪图小利，正是我们需要的。
通过阿豆，我们得知了许多宫闱秘事：皇帝最近龙体欠安，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皇后虽然被救活，但精神恍惚，整日疑神疑鬼；还有……那个黑袍少年，似乎经常在深夜出入太医院和皇后寝宫！
“太医院？皇后寝宫？”我眉头紧锁，“他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袍人，怎么能自由出入这些地方？”
“阿豆说，他好像有‘御赐腰牌’，没人敢拦。”沈菀补充道，“而且，他每次去皇后那里，都会带一个黑色的小药瓶。”
黑色药瓶？给精神不稳的皇后下药？我的第一反应是阴谋！是那个黑袍少年（周抑）要对皇后不利？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后与我、与沈菀、与他的“植物人”身份有何关联？
我决定亲自去探查。在一个浓雾弥漫的深夜，我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潜伏在皇后寝宫外的假山后。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黑袍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轻车熟路地闪身进了寝宫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