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和凌霄杀猪般的惨嚎被拖远，最终消失在通往幽冥矿洞的黑暗裂隙之中。
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还喊打喊杀、魔气滔天的魔军，此刻鸦雀无声，所有魔兵魔将都敬畏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云端那抹青影。投降的正道修士瘫跪在地，抖若筛糠，连大气都不敢喘。
魔尊破军处理完那两人，身形一闪，已恭敬地侍立在秦渊身后半步，垂首禀报：“师尊，负隅顽抗者已悉数诛灭，余下皆已降服。天一宗…如何处置，请师尊示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下方每一个幸存者的耳中，如同最后的审判。
无数道绝望的目光投向云端。
秦渊负手而立，衣袂在猎猎风中微动。他俯瞰着这片曾经熟悉的宗门，亭台楼阁染血，灵山福地蒙尘。百年光阴，物非人亦非。
他沉默着。
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像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许久，他才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传令。”
“即日起，世间再无天一宗。”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宣告了一个万年大派的终结。
下方跪伏的弟子中，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和绝望的呜咽。
破军头颅更低：“是！”
“原天一宗辖地，由你麾下第一魔将暂代管辖，重整秩序，清点资源。归顺者，依魔域律例安置。若有异动……”秦渊顿了顿，后面的话无需多说。
“遵命！”破军凛然应声。
秦渊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曾经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那些曾暗中嘲笑他、怜悯他、或是漠视他的人，此刻皆匍匐在地，命运只在他一念之间。
但他眼中并无快意，也无仇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宗门藏经阁，封存。丹房器库，清点后上报。”
“是，师尊。”
交代完毕，秦渊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清光，瞬息消失于天际。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这片他出生、成长、也曾被彻底背叛的地方。
……
魔尊破军效率极高。
铁血的魔军迅速接管了天一宗的一切。负隅顽抗的长老被当场格杀，首级悬挂于山门示众。顺从者被种下魔印，打散编入魔军后勤或是发配去各处矿脉劳作。
资源被迅速清点、封存、运走。
曾经仙气缭绕的宗门，一日之间，魔气森森，换了人间。
消息以爆炸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举世哗然！天地震荡！
“天一宗……被灭门了？！”
“是魔尊破军亲自出手！但…但据说是因为秦渊！”
“秦渊？那个被道侣和兄弟背叛的秦渊？他是魔尊的师尊？！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当场废了凌霄和云瑶，扔进幽冥矿洞了！魔尊对他恭敬无比！”
“嘶……大乘期！他出关时就是大乘期！百年前他才什么修为？这怎么可能？！”
“道侣兄弟背叛，一朝出关，竟是魔尊师尊，挥手覆灭宗门……这……这……”
无数人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反转太过骇人听闻。原先那些嘲笑秦渊道心破碎、沦为笑柄的流言，此刻成了最辛辣的讽刺。所有人都在疯狂打探关于秦渊的一切，试图弄清楚这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