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浑身一颤，又是一口血沫呛出，羞愤、恐惧、难以置信几乎将他的神魂撕裂。
秦渊缓缓抬起手。
云瑶吓得尖叫一声，猛地闭上眼，往凌霄身后缩。
凌霄也是瞳孔猛缩，绝望地等待雷霆一击。
然而，那只手只是随意地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清理干净。”秦渊淡淡开口，是对魔尊破军说的，“降者不杀。负隅者，神魂俱灭。”
“谨遵师命！”破军沉声应道，猩红的眼眸抬起，扫向战场时，已是一片冰寒的杀戮之意，“尊师尊法旨！降者不杀！顽抗者——斩魂灭魄！”
魔军轰然应诺，煞气冲天而起，却不再是之前混乱的狂躁，而是带着一种冷酷高效的秩序，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开始清扫战场。
负隅顽抗的正道修士在一片片凄厉的惨嚎中化为飞灰，而更多的早已胆寒的修士，则颤抖着扔掉了法宝，跪地求饶。
秦渊不再看这血腥的场面，更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般的男女，转身，似要离去。
“等等！秦渊！师兄！”凌霄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扑上前几步，涕泪横流，“师兄！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们过往情谊，看在我曾为你挡过一剑的份上！饶了我！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云瑶也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过来，美丽的脸上泪水纵横，妆花得一塌糊涂，再无半分往日的高傲轻蔑：“秦渊！阿渊！是我不好！是凌霄！是他强迫我的！是他趁你闭关欺辱我！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啊阿渊！百年寂寞我是被迫的！你信我！你原谅我这一次！”
秦渊脚步停住。
却没有回头。
声音冷得能冻裂神魂：“情谊？那一剑，若我没记错，是你我遇伏时，你惊慌失措撞到我剑上的。”
凌霄的脸瞬间死灰。
“至于你，”秦渊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将人灵魂冻毙的厌弃，“百年寂寞？被迫？”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脏了的东西，我不要。”
话音落下，他迈步离去，身影下一刻便出现在云端，淡漠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也清晰落入绝望的云瑶和凌霄耳中。
“废其修为，锁入幽冥矿洞最底层。既然怕寂寞，便让他们……永远相伴。”
“不——！！！”云瑶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凌霄彻底瘫软下去，裤裆一片湿濡，恶臭弥漫开来。
魔尊破军面无表情，大手一挥。
两名气息恐怖的魔将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嘶嚎挣扎的云瑶和烂泥般的凌霄，魔气灌入，直接震碎其丹田道基！
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中，两人如同死狗般被拖向远方的黑狱。
破军看都未看那方向一眼，只是恭敬地望向秦渊消失的云端，眼中唯有绝对的敬畏。
九天之上，秦渊负手而立，俯瞰着瞬间易主、血流成河的天一宗，眼底无悲无喜。
百年闭关，他早已不是当年的秦渊。
道侣背叛？兄弟反目？
不过是他太上忘情路上，微不足道的……两颗绊脚石罢了。
脚下，蝼蚁的哀嚎与求饶，与他何干？
这修真界的天，该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