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陆瑾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拿起了文件。
沈清言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快步走上楼，回到卧室，关上门，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
就差一点，就暴露了。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
她走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确定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檀香的味道，才走了出来。
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她却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陆瑾言在催眠中，痛苦地喊出她名字的场景。
清言……
他为什么会叫她的名字？
难道，他爱的人，是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沈清言迅速掐灭。
不可能！
如果他爱她，这三年，为什么对她如此冷漠？
如果他爱她，当年又怎么会和她的妹妹思雨，纠缠不清？
她至今还记得，三年前，她接到妹妹死讯，匆匆从国外赶回来时，看到的场景。
陆瑾言抱着妹妹冰冷的尸体，坐在雨里，一天一夜。
那双猩红的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绝望和痛苦。
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陆氏集团的总裁，爱惨了那个叫沈思雨的女孩。
所以，催眠里的一切，一定只是巧合。
或者是……他把她，当成了思雨的替身。
想到这里，沈清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自嘲地笑了笑。
沈清言啊沈清言，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别忘了你回来的目的。
……
一周后。
催眠治疗室。
陆瑾言准时赴约。
这一次，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疲惫。
“陆先生，看来您这一周，休息得并不好。”沈清言给他倒了一杯安神茶。
陆瑾言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茶，一饮而尽。
“我们开始吧。”
他主动躺到躺椅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沈清言的心，微微一沉。
他这是……对她这个“Morpheus医生”，产生了依赖？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意味着，她能更快地，撬开他的心防。
“放松……深呼吸……”
这一次，陆瑾言进入催眠状态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很多。
“回到那个雨夜……”沈清言柔声诱导，“看清楚，你抱着的人，是谁……”
她刻意加重了“谁”这个字。
陆瑾言的呼吸，再次变得粗重。
“看不清……她的脸……都是血……”
“别怕，走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的眼睛……她在看着我……”陆瑾言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她在问我……为什么……”
“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沈清言的心，揪得更紧了。
她！
他用的是“她”！
“她是谁？”沈清言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她……”陆瑾言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是……是……”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治疗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不许动！警察！”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刑警队长赵明。
沈清言的瞳孔，骤然紧缩！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