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在催眠中,你看到了什么?”
昏暗的治疗室里,沈清言戴着面具,声音沙哑。
躺椅上的男人——她结婚三年的丈夫陆瑾言,呼吸急促,额头满是冷汗。
“血……我看到了血……”他痛苦地低吼,“思雨……她在我面前,掉下去了……”
沈清言握紧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术刀。
就是这个男人!三年前害死了她的妹妹沈思雨,却伪装得滴水不漏!
“还有呢?”她压抑着杀意,继续诱导,“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陆瑾言的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在与什么对抗,他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我还看到了……你。”
1.
“陆先生,请进。”
沈清言刻意压低了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更沙哑。
昏暗的治疗室内,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能让人迅速放松下来。
陆瑾言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手工高定西装,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肉眼可见的疲惫,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浓雾。
这是沈清言第一次,在“工作”场合见到他。
感觉……很奇妙。
她戴着一张覆盖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颌和一抹淡色的唇。
“Morpheus(墨菲斯)医生?”陆瑾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声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弦。
“是我。”沈清言示意他在对面的躺椅上坐下,“您的朋友,应该跟您介绍过我的规矩。”
“嗯。”陆瑾言淡淡应了一声,依言躺下,“不问过往,不问身份,只解决问题。”
“很好。”沈清言走到他身侧,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那么,陆先生,您的问题是?”
陆瑾言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睡不着。”
他只说了四个字。
但沈清言知道,远不止如此。
这三年来,她作为他的妻子,无数次在深夜里,看到他被噩梦惊醒,然后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一整晚的烟。
他的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清言一边问,一边打开了身旁的香薰机,将一滴特制的精油滴了进去。
“很久了。”陆瑾言的声音很轻,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闭上眼,放松……跟着我的声音……”
沈清言的声音,像带着魔力,一点点地,瓦解着他坚硬的防线。
“想象你走在一个长长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推开它,门后,是你最想忘记,却又无法忘记的场景……”
陆瑾言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沈清言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浅层催眠状态。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三年前的真相,就在眼前了。
“看到了什么?”她柔声问。
“雨……”陆瑾言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破碎的音节,“好大的雨……”
“血……好多血……”
“不……不要……”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