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我当然为他高兴。
毕竟，这份中秋节的“惊喜”，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三十天。
2 血色谎言
林慧嘴里的“喜事”，如根针，扎在我脑子里。
我记得第一次见周斯年，他夸我的画有“生命力”。
后来，他在漫天极光下对我说：“月月，我的世界一直是灰色的，直到你出现。”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他说的“灰色”，是他们家祖传的血液病。
一次意外，我的血救了他。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他跪在我面前，红着眼圈，把他们家的破事全抖了出来。
“月月，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不能没有你。我们全家都不能没有你。嫁给我，做我的女王，我会用一切来补偿你。”
他还说，为了不生出有病的孩子，他们决定丁克。
“我只要你就够了，月月。我们俩，过一辈子。”
我信了。
我傻乎乎地成了他们家的“血库”。
抽血量从100cc，到200cc，再到400cc……
我越来越虚弱，他们一家子却个个红光满面。
我以为这是为爱牺牲。
直到我妈去世，那盒被林慧当垃圾倒掉的骨灰，才让我彻底醒了。
“吱呀——”
铁门又开了。
周斯年走进来，一身酒气，还混着一股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他想过来抱我，我躲开了。
他眼里闪过不爽，但还是把声音放得很柔。
“月月，还在生气？”
他抓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熟练得让人恶心。
“别气了。我妈也是不小心的。我知道你难过，但人死了不能复生，你要往前看。”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你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里。”
他盯着我，真会演！
“等这次抽完血，我就带你出去玩，去巴黎，去哪都行，把你想要的都买给你。”
我看着他，突然问：
“你说的‘喜事’，是什么？”
周斯年身体一僵，接着脸上露出一个又宠又坏的笑。
“小醋坛子，这都听说了？”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动作亲密得让我反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比我们所有人都更需要你的血的存在。”
他站起来，熟练地拿出针筒和血袋。
“乖，这是最后一次了。抽完这次，你好，我们大家都好。”
冰冷的针头扎进我的血管，血顺着管子流进血袋。
那袋血，在灯光下红得发黑。
周斯年提着血，心满意足地准备走。
“好好休息，我的女王。”
门关上了。
我看着墙上的电子钟。
23:45。
还有十五分钟。
我能感觉到，血里的某些东西正在死去。
而另一些更可怕的东西，正在醒过来。
3 血色中秋
最后十分钟。
我能清楚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流动的声音。
那声音不对劲，不像是流，更像是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