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他突然有些激动，声音都拔高了。
「警官，人是我杀的，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不用再问了！」
他越是这么说，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
他在回避。
或者说，他在急于把所有罪名都钉死在自己身上。
一个走投无路的杀人犯，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们要么崩溃，要么顽抗，要么追悔莫及。
但绝不像沈伟安这样。
像一个急于完成任务，赶着去领盒饭的演员。
一夜未眠。
3
第二天清晨，法医老张的电话把我从短暂的打盹中惊醒。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震惊。
「陈队，出大事了！」
我心头一沉。
「说。」
「林家五口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致死原因，是氰化物中毒！剧毒！」
「而且，我们在餐桌那盘蒸鱼里，也检测到了高浓度的氰化物。」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那沈伟安的鱼呢？」
「那几条鱼的样本也出来了。」
老张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俗称‘毒鼠强’。」
「虽然也是剧毒，但跟死者体内的氰化物，完全是两种东西！」
我挂掉电话，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真相犹如一座冰山。
我们看到的，仅仅是水面上那个被刻意抛出来的、血淋淋的角。
沈伟安不是真凶。
一个自首的“凶手”，到底在隐瞒什么？
或者说，他到底在保护谁？
4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整个专案组的气氛都凝重起来。
如果沈伟安不是真凶，那他的自首行为就只有一个解释。
他是“借刀杀人”案里那把被借的刀。
同时，也是一个自愿为真凶顶罪的“共犯”。
谁能让他心甘情愿赴死？
我立刻下令，对案件所有相关人员进行二次排查。
很快，一个关键人物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林志诚，林晓玥的弟弟，今年二十岁。
是林家唯一的幸存者。
案发当晚，他在外地的工厂上班，因而躲过一劫。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办完家人的死亡手续，正蹲在殡仪馆的角落里。
哭得撕心裂肺，几近虚脱。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被飞来横祸砸垮了的普通年轻人。
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与迷茫。
面对我们的询问，他强忍着悲痛，断断续续地提供了两条线索。
「我姐……我姐她其实有个男朋友，在市区医院当医生，叫高宇飞。」
「他们谈了三年了。」
这个信息让我们大吃一惊。
一个有稳定男友的女孩，为何还要在家乡相亲，甚至收下18.8万的彩礼？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沈伟安……」
老赵忍不住问。
林志诚低下头，声音哽咽。
「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家里逼的吧。」
「我爸妈一直觉得医生离家太远了，身份落差也大，不太现实，想让她找个本地的……」
他又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我们。
「还有，我姐有个前男友，叫张浩，是她中专同学。」
「当年我姐甩了他，他一直怀恨在心，还来我们家闹过，说……说些很难听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