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祭坛惊魂
石柱冰冷，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带着一种磨砺皮肉的钝痛。高处的风很大，卷着祭坛下万千信徒狂热的祷告，一波一波拍打上来，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被绑在这根象征神圣与牺牲的石柱上，像件待宰的牲畜，脚下是刻满诡异符文的祭坛地面。阳光有点刺眼，眯着眼往下看，黑压压一片攒动的人头，每一张脸上都写着近乎癫狂的虔诚和期盼。他们在等一场神恩，用我的命来换。
真他妈疯了。
空气里弥漫着香料的腻味，还有一种…更奇怪的，冷冰冰的甜香，源头来自我面前那道白色的身影。
艾莉娅圣女。
她真像一尊用冰雪和月光雕出来的人偶，无瑕，剔透，带着非人的圣洁。纯白的祭袍曳地，金线绣着繁复的太阳纹路，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她慢慢抬起手，指尖光洁如玉，下方浪潮般的欢呼瞬间死寂下去，落针可闻。
所有人，包括高台上那群披着华丽袍子的神棍老头，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时刻。
她拔出那柄据说能沟通神意的圣剑。剑身狭长，流淌着一泓清冷的光，剑尖指向我的心口。冰凉的金屬触感隔着薄薄的囚衣，抵在皮肤上，激得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来了。我闭上眼，能怪谁呢？命该如此吧，倒霉催的祭品命…
就在我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捅个对穿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绝不属于这庄严场合、黏腻又火热的嗓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子里炸开！
“真是…走运！等了整整三年，总算碰上了一个！至阳之体，元初未泄…完美的鼎炉！”
我猛地睁眼，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艾莉娅圣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般悲悯、庄严，甚至带着一种神性般的空洞，红唇轻启，吐出的词句冰冷而神圣：“迷途的羔羊，无需恐惧。以神之名，你的血肉将成供养，你的灵魂…将获接纳，归于神国安息。”
圣剑的剑尖微微调整角度，对准心脏的位置，准备发力。
可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一种几乎压抑不住的贪婪和狂喜，与我眼前这张圣洁的面孔割裂得令人头皮发麻：“阴元调和阳火…哼，那群老东西还指望用他换神恩？真是瞎了眼！今晚…今晚就得把你彻底采补了，这身精元，足以让我突破瓶颈…”
我喉咙发干，心脏疯了一样撞击着胸腔，几乎要撞断肋骨。幻觉？临死前的癔症？可那声音太清晰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直接摁进我的脑髓里！
剑尖又往前送了一分，刺破了皮肤，细微的痛感传来。
操！不是幻觉！
求生的本能，和一种被这极端反差激起的诡异荒诞感，猛地攥住了我。我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压下喉咙里的战栗，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姐姐…”
艾莉娅圣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那双冰蓝色宛若湖泊的眸子，继续低声嘶道：“…你心里的话，漏出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僵了。
抵在我胸口的圣剑，那柄稳如磐石、承载着万千信仰光芒的圣剑，剑尖极其突兀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