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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五年,我永远是林薇薇电话簿里随叫随到的备用选项。
那个暴雨夜,她白月光回国,我收到短信:“晚上别等门,帮我去机场接个人。”
我冒雨赶到,却看见她踮脚为白月光撑伞,笑靥如花:“我亲自来接,怎么舍得让你等?”
顶着一身狼狈转身,手机突然震动,传来邻居姐姐慵懒嗓音:“小呆瓜,淋雨了?上来喝杯热茶。”
刚推开门,林薇薇却疯了一样追到楼下:“你竟敢背着我找别人?”
我低头轻笑,亮出手机里她刚发来的离婚协议:“林总,是你先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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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林薇薇的短信,永远这么言简意赅,透着股使唤人的理所当然。
晚上别等门,帮我去机场接个人。
我盯着那行字,手机屏幕的光在没开灯的客厅里刺得眼睛发涩。窗外是泼天暴雨,砸在玻璃上跟砸鼓点似的,砰砰响,听着就瘆人。这天气,让我去机场?
我甚至能想象她发这条短信时的表情,大概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发完就丢开手机,继续跟她那群精英朋友谈笑风生,或者,处理她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重要”合同。
是啊,她林总是大忙人,时间金贵,这种跑腿接人的杂事,自然落在我这个闲人头上。
结婚五年,我一直是她电话簿里那个最方便的号码。不是第一顺位,永远是备选。她助理没空?我去送文件。她车保养?我去接她。她朋友喝多了?我去当司机。她爸妈家水管漏了?我去修。现在,连她白月光回国,都得我去接。
徐衍。
这个名字,像根老早就扎进肉里的刺,平时不碰没事,稍微一牵扯,就连筋带骨地疼。
林薇薇心里那座白月光灯塔,亮了这么多年,就没熄过。我算什么呢?大概就是灯塔底下那块被影子盖住的石头,平平无奇,碍眼又硌脚,但踩着稳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挪开。
雨更大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强对流天气,黄色预警挂了好久。我握着手机,指关节有点发白。
去他妈的。
心里骂了一句,身体却还是习惯性地站了起来。抓过车钥匙,玄关伞筒里拿了把最大的黑伞。
电梯下行,地下车库阴冷潮湿。发动机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特别沉闷。开出小区,雨幕几乎连成一片,雨刮器拼命左右摇摆,前方能见度还是低得可怜。车速根本提不起来,打着双闪在几乎瘫痪的车流里一点点往前挪。
电台里主持人用焦急的语调播报着哪条路积水严重,哪条路已经堵死。我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我这副皮囊点着。
为她林薇薇一句话,我就得在这种鬼天气里冒风险出门,去接她的旧情人。
我真贱呐。
机场高速果然堵得一塌糊涂。到达国际到达厅时,比短信里说的时间已经晚了将近四十分钟。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轰隆隆地砸在机场巨大的穹顶上。
停好车,撑着伞跑进去,裤脚和肩膀还是湿了一大片。出口处挤满了接机的人,各种牌子,各种期盼的脸。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汽,拿出手机,没有新的短信,也没有未接来电。林薇薇甚至没告诉我徐衍的航班号,也没说具体是哪个出口。大概在她看来,这点小事,我总该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