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关中魅影，望风披靡
冠氏城的夜色比别处更沉，粮仓的方向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守兵举着火把奔去时，只见囤粮的木架尽数塌陷，原本饱满的粟米化作一滩滩发黑的腐泥，散发着如同尸臭的恶臭。“是唐兵的妖法！”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士兵们瞬间炸开了锅，火把的光芒在他们惊恐的脸上跳跃，映出城墙上摇曳的影子，竟像是无数鬼魅在攀爬。
守将于志宁站在城楼上，指尖冰凉。这已是三日来第三次出事：先是井里的水泛起血丝，饮过的士兵上吐下泻；接着守城校尉接连噩梦，梦见全家被唐兵屠戮，醒来后便精神恍惚；如今连粮仓都莫名腐烂，城中士气早已低落到了极点。“不过是巧合，慌什么！” 他厉声呵斥，可自己的声音却忍不住发颤 —— 昨夜他也梦到了黑袍魔神，那双眼睛冰冷得能冻结灵魂。
城西的安养城亦是人心惶惶。颜师古刚巡完城，就见亲兵抱着头盔狂奔而来，脸色惨白：“将军！北门的吊桥铁链…… 自己断了！” 两人赶到北门，只见碗口粗的铁链断口平整，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斩断，桥下的河水泛着诡异的暗红，隐约有孩童的啼哭声从水中传来。“唐兵能驱使魑魅魍魉” 的传言，此刻在士兵们口中愈演愈烈，连甲胄碰撞的声响都透着绝望。
两城的乱象，自然是李世民的手笔。中军大帐内，他正听着暗探的回报，指尖在地图上轻轻敲击。“于志宁的副将昨夜已派亲信来降，颜师古的亲兵队长也愿为内应。” 暗探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敬畏，“突厥的萨满已将怨气引至两城水源，再过一日，不消攻城，他们自会开门。”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要的从不是强攻，而是彻底瓦解对手的意志。那些所谓的 “妖法”，不过是萨满操控的阴气、混入水源的腐草汁，再加上暗探散布的流言 —— 恐惧，从来都是最廉价也最致命的武器。“传令刘弘基、薛侃，明日清晨列阵城下，不必进攻，只需擂鼓三日。”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突厥骑兵绕城而行，甲胄上的磷火不必遮掩。”
次日天未亮，冠氏城外便响起震天的鼓声，如惊雷般在城墙上回荡。于志宁登上城楼，只见唐兵阵列整齐，黑袍的李世民立于阵前，目光仿佛能穿透城墙。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队突厥骑兵正沿着城墙游走，甲胄上的磷火在晨曦中泛着幽绿光芒，马蹄踏过之处，野草瞬间枯萎。城楼上的士兵吓得纷纷后退，有人甚至扔下兵器，跪地求饶：“将军，降了吧！再守下去，我们都会被恶鬼拖走！”
于志宁还在犹豫，副将已带着亲信打开了城门，唐兵如潮水般涌入。“于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弘基拍马上前，长枪直指其咽喉，“二公子说了，降者免死，反抗者，化为城下列阵的枯骨。” 于志宁看着城楼下泛着磷火的突厥骑兵，终于颓然跪倒 —— 他知道，自己输的不是兵力，是人心。
安养城的投降更顺利。薛侃刚列阵，颜师古的亲兵队长便杀了守城门的士兵，举着城门钥匙出城献降。“将军说了，愿献城赎罪。” 亲兵队长低着头，不敢看那些磷火闪烁的突厥骑兵，“只求二公子饶过城中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