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末,青溪村有李姓寡妇,夫亡后守着前朝元宝二十锭度日。村民觊觎财宝,将其绑至村后枯井,推下淹死,搜刮财宝后,草草将尸身埋于乱葬岗,坟头压三层镇邪符,恐其冤魂索命。此尸浸井中三日,阴气极重,若遇邪符引动,恐成‘飞天僵’;若以童魂、尸布、尸水炼煞,百日则成‘血小鬼’,以生血为食,蚀人魂魄。”

“飞天僵、血小鬼……”林七摩挲着书页上的霉斑,后背泛起一阵凉意。那灰袍道士哪是“镇邪”,分明是在借李寡妇的冤魂和无辜童魂炼煞!他不敢耽搁,立刻翻出祖父留下的“法器箱”——里面装着引雷符(用朱砂混着鸡冠血绘制,边角裹着铜丝,专克至阴邪祟)、往生符(浸过三年檀香露,叠成三角状,能渡冤魂)、五帝钱(清朝古钱,阳气极重)、糯米、黑狗血,还有一把磨得发亮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驱邪镇煞”四字。

把这些东西一一塞进背包,林七又找出一串开过光的佛珠戴在手腕上——这是去年去普陀山请的,能安神定魂。做完这一切,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背着背包往汽车站赶去。

2 阴雾笼罩的青溪村

去青溪村的大巴车在盘山公路上晃了三个多小时。车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阴沉,厚厚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要塌下来,路边的树木叶子蔫蔫的,连鸟叫声都听不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下午一点,大巴终于停在一个只剩铁架的破公交站。林七刚下车,一股寒气就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明明是初夏,却冷得像深秋,地面上还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踩上去“嘎吱”响。

“是七爷吧?”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林七转头,只见路边停着辆警车,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烟,国字脸,眼神锐利,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很干练。

“我是林七,您是赵刚警官?”林七走上前,伸出手。

赵刚掐灭烟,握了握他的手,力道很足:“没错。王虎在村里等咱们,昨晚又出事了——村长家的窗台上,多了张画着黑符的黄纸,旁边还扔着半只死老鼠,血被吸得干干净净,老鼠的眼睛睁得溜圆,看着邪门得很。”

两人往村里走,越靠近青溪村,空气越冷,路边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草叶上的露水泛着青黑色,沾在裤腿上,凉得像冰碴子往肉里钻。村口的老槐树枝叶全枯了,枝桠扭曲得像鬼爪,几只乌鸦蹲在上面,“呱呱”地叫着,声音沙哑得像喉咙里卡了血,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虎早就在槐树下等了。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脸色蜡黄得像张纸,眼下泛着青黑色,嘴唇干裂,见林七和赵刚过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幸好赵刚及时扶住了他。

“赵警官,七爷,你们可来了!”王虎的声音发颤,抓着赵刚的胳膊,指节都泛了白,“昨晚后半夜,我听见村后乱葬岗那边‘咚咚’响,像是有人用石头砸棺材,还混着小孩的哭声,细声细气的,就像在我耳边哭,我蒙着被子都不敢喘气!今早起来,发现院门上的红绳断了,地上还留着几个小小的脚印,不是人的!”

林七掏出罗盘,打开底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