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摇了摇头,声音更颤了:“那道士没住村里,说‘镇邪要在阴气重的地方’,就待在乱葬岗旁边的破草棚里,走的时候啥也没带,就带走了他那个黑色的小鼎。”
“黑色小鼎……”林七心里咯噔一下,那多半是炼小鬼用的“噬魂鼎”。他不再多问,对着两人道:“咱们现在就去乱葬岗,越早解决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三人顺着村后的小路往乱葬岗走。小路两旁的野草疯长,遮住了大半路面,走起来磕磕绊绊。林七走在最前面,桃木剑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攥着驱邪铃,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声和草叶摩擦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细弱的啜泣声,顺着风飘过来,像是小孩在哭,又像是女人在呜咽,听得人心里发毛。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飘了过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甜腻的檀香——那檀香味不对劲,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闻着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林七停下脚步,指向前方:“到了,你们看那口棺材和草棚。”
乱葬岗中央,一座孤坟塌了大半,坟土被翻得乱七八糟,黑土堆里还露着几根白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一口黑木棺材斜斜地插在土里,棺材盖掉在一旁,露出黑漆漆的棺腔,像一张咧开的嘴,等着吞噬活人。棺材板上刻着扭曲的符号,墨色发黑,像是用血混着墨画的,在阴沉的天色下,符号边缘竟泛着淡淡的红光。
坟旁搭着个破草棚,棚顶漏着洞,几根朽木支撑着,风一吹就“吱呀”响。草棚里摆着个黑色的小鼎,鼎身上刻着和棺材板上一样的邪符,鼎边堆着三块巴掌大的稻草人,每个稻草人都裹着块发黑的破布——林七凑近一看,那破布的材质,竟和古籍里记载的“李寡妇寿衣”一模一样!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草棚的柱子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血红色的锁链,符纸下面还摆着个瓦罐,罐口飘着淡淡的黑气,里面传来细弱的啜泣声。林七小心翼翼地打开瓦罐盖,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罐子里装着浑浊的黑水,水里泡着几根小孩的头发,还有半块带血的长命锁,锁上刻着个“宝”字。
“这是‘养魂罐’,”林七的声音发沉,指着瓦罐和稻草人,“那道士是按最阴毒的法子养小鬼:先找了三个夭折孩童的尸骨,挖出来取出魂魄;再用李寡妇的寿衣碎片裹住稻草人,做小鬼的‘容器’;把稻草人和童魂一起浸在村后枯井的尸水里,泡足七七四十九天,让童魂染上阴气;最后用血符把魂魄锁在稻草人里,每天往养魂罐里倒活物的血,让小鬼靠吸血续命。现在看这血符的颜色,怕是快满百日,要成‘血煞’了!”
赵刚和王虎听得脸色发白。王虎攥着柴刀的手都在抖,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李二家的儿子……还有村里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