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混合着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就从门缝和楼道里涌了进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妈的！他们想灭口！”老陈反应极快，一把将我妈那本至关重要的日记塞进怀里，拉起我就往卫生间冲。
“毛巾！打湿！捂住口鼻！”他吼着，拧开水龙头，幸好还有水。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杂乱的奔跑声透过火焰的噼啪声传来。
这栋老楼就像个巨大的火柴盒，被瞬间点燃。
我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老陈猛地拉开房门。
热浪扑面而来！
楼道里已经浓烟滚滚，能见度极低，下方的火舌正沿着木质楼梯疯狂向上蔓延，灼热的空气扭曲着，发出骇人的呼啸。
“不能走楼梯！”老陈当机立断，“退回屋里！去窗口！”
我们退回房间，浓烟已经跟着灌入。
老陈冲到窗边，探头向下看。
火光映照下，楼下聚集了一些逃出去的住户和闻讯赶来的路人，对着楼上指指点点，有人在大声打电话报警叫消防。
但我们所在的四楼，高度令人眩晕。
“跳下去不死也残！”我嗓子被烟呛得嘶哑。
“不跳！”老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楼体外墙，“看那边！老楼都有室外排水管！顺着它爬下去！”
那根白色的PVC排水管，从楼顶延伸下来，经过我们窗户旁边，看起来并不那么牢靠。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对面楼顶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有人！”我指着对面低吼。
老陈顺势望去，对面楼顶空空如也，只有被火光拉长的诡异阴影。
“错觉？”他皱眉。
不！绝不是错觉！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像毒蛇一样黏腻！
突然——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从对面楼顶传来！
几乎同时，我们面前的窗户玻璃应声而碎！
一颗子弹擦着老陈的头皮飞过，打在了身后的墙上！
“狙击手！”老陈猛地把我扑倒在地，碎玻璃哗啦啦落了我们一身。
他们不仅要烧死我们，还要确保我们死透！
“操！到底是谁？”我趴在地上，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警察内部有他们的人，现在外面还有狙击手！
这他妈是个天罗地网！
老陈脸色铁青，眼神却异常冷静。
这种亡命徒式的作风，绝不是普通罪犯。
“日记！”他猛地看向我，“他们主要是冲着日记来的！你妈肯定留下了能彻底扳倒他们的东西！”
水龙头还在哗哗流着，火势越来越近，房间里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越来越稀薄。
对面楼顶的狙击手像幽灵一样悬在头顶。
绝境！ 真正的绝境！
“不能等死！”老陈一咬牙，猛地将卫生间的门拆了下来，那是一扇老式的厚木门，“举着它当盾牌！冲去对面房间！那间房窗户朝向侧面，狙击手死角！”
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我和老陈合力举起沉重的木门，湿毛巾捂住口鼻，像中世纪冲锋的士兵，猛地冲出了房门！
热浪和浓烟瞬间将我们包裹！
火焰几乎舔舐到我们的裤脚！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
子弹打在木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我手臂发麻！
幸好这老木门足够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