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灵雨困营，魔信骄敌
灵石山谷的雨已经下了七日，暗红色的雨丝如同凝固的血滴，砸在帐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世民站在帐外，任由血雨沾湿黑袍，衣料上晕开的暗红痕迹如同干涸的血迹，久久不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腥气，吸入肺腑时带着刺骨的寒意，连远处的山峦都被这诡异的雨幕笼罩，化作模糊的黑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这雨…… 太邪门了。” 刘文静撑着油纸伞走来，伞面已被染成淡红，“昨夜巡营的士兵说，看到雨幕里有影子在飘，像水里的鬼，还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打道回府’。”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营地边缘。那里的雨幕中确实晃动着无数半透明的虚影，长发披散，身形佝偻，正是他暗中催动精神力量制造的幻象。这些 “水鬼” 不会伤人，却能吸食军士的士气，让绝望与恐惧在营中蔓延 ——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只有在绝境中，才能筛选出真正的死士，也才能让李渊彻底依赖他的决策。
“慌什么。” 李世民语气平淡，抬手接住一滴血雨，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不过是水汽折射的影子，军中流言而已。” 他转身走向中军大帐，帐帘掀起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与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
帐内，李渊正对着地图焦躁踱步，案上的军粮袋已见了底。“雨再不停，粮草就断了！方才又有士兵说，看到营外长了红色的蘑菇，说是能吃，可谁敢碰？” 李渊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昨夜也梦到了水鬼，那些虚影抓着他的脚踝，要把他拖进深渊。
李世民走到案前，拿起一枚颜色艳丽的菌菇，菌盖泛着诡异的红光，伞柄上还沾着暗红的雨水。“这是‘血腐菌’，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力竭而死。” 他随手将菌菇扔在地上，“不过正好，让士兵们知道，这雨里的东西碰不得，省得有人乱吃东西坏了大事。”
就在此时，亲兵掀开帐帘，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气进来：“启禀大将军，李密派使者送书来了！”
刘文静眼中一亮：“来得正好！如今我们被困于此，若能结好李密，至少能让他牵制东都的隋军。”
李世民冷笑一声，接过书信。信纸被雨水打湿，字迹却依旧清晰，字里行间满是傲慢，张口就要李渊亲自去河内结盟，俨然以盟主自居。“李密…… 真是个蠢货。” 李世民心中暗道，前世他便知道李密刚愎自用，如今看来，这毛病倒是一点没改。
“二弟，你看如何？” 李渊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
“结好可以，但绝不能屈居人下。” 李世民将书信扔在案上，“李密自以为兵强马壮，想当盟主，我们正好顺水推舟，给他戴个高帽，让他得意忘形。等我们拿下关中，他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刘文静恍然大悟：“二公子是想‘骄其志’？此计甚妙！这样一来，李密就不会袭扰我们的后路，我们能专心对付宋老生。”
李世民没有否认，目光投向帐外的雨幕。他能感知到李密使者的气息，就在营外等候，那股气息浮躁而傲慢，带着暴发户式的得意。“让温大雅过来，我口述回信。”
温大雅很快赶到，笔墨备好。李世民负手而立，望着帐外的血雨，声音低沉而冰冷：“开头就写‘渊顿首再拜魏公贤弟麾下’，先把他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