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密码?他年轻时在海军待过,可能会这个。”
他们的说辞天衣无缝,表情管理完美。悲伤恰到好处,疑惑真实不虚。莫里斯警长几乎要相信这就是一场忧郁症导致的自杀了。
直到总部派来的犯罪侧写师,莉维亚·科尔抵达现场。她不喜欢滑雪,更不喜欢这种过于干净的富有。她站在桑拿房外,听着莫里斯介绍情况,目光扫过那群沉默的、衣着光鲜的幸存者。
“白色沉默……”她重复着这个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笔记本。“他们看起来……太整齐了。”
“什么?”莫里斯没明白。
“他们的反应。他们的背景。”莉维亚翻看着初步的人员报告,“沃斯先生,希拉夫人,卡尔先生,索菲亚小姐,还有那两位朋友……他们一年前是不是一起经历过什么?”
莫里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抓起平板电脑。快速调取档案。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脸色变了。
“一年前……他们在‘白皇后’峰遭遇了一场罕见的雪崩。所在的豪华登山列车被部分掩埋。他们是那一节车厢里唯一的幸存者。事故报告说是自然积雪滑动,起因不明。”
莉维亚感到一股寒意,尽管身处温暖的走廊。“唯一的幸存者?一场起因不明的雪崩?”她看向那群人,他们彼此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紧绷的纽带,一种共享秘密的沉默。“‘白色沉默’……也许不是诗。也许是控诉。”
调查方向骤然扭转。所有在场人员被重新、单独、更严厉地询问,焦点集中在那场雪崩上。裂痕开始出现。妻子希拉在反复追问下情绪崩溃,哭喊着“那是个意外!我们只是幸运!”。合伙人卡尔律师出面,强硬地要求中止问话。女儿索菲亚则变得更加沉默,眼神躲闪。
他们都在隐瞒什么。雪崩的“意外”,或许并非意外。而沃斯死前留下的密码,或许不是指向自己的死亡,而是指向一年前那场被雪掩盖的真相。他或许无法直言,只能用这种隐蔽的方式发出最后的指控。
但证据呢?桑拿房是密室。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如果是他杀,凶手如何离开?如何让电控系统只留下沃斯自己的操作记录(尽管可疑)?
莉维亚站在别墅门外,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眼前是无垠的雪原,纯净,死寂,吞噬一切声音。真正的“白色沉默”。
她忽然想起资料里提到,沃斯有极轻微的雪盲症症状,对强光异常敏感。
一个念头击中了她。她冲向警车,拿出后备箱里的便携式热成像仪。这种设备通常用于搜寻雪崩遇难者或追踪,能捕捉到人体或动物残留的热量痕迹。
她打开仪器,屏幕上是一片冰冷的蓝色和紫色。她绕着别墅缓慢行走,扫描着积雪表面。别墅周围人来人往,脚印杂乱,最新的落雪也覆盖了大部分痕迹。
热成像能显示一段时间内、被新雪覆盖下的残留热源轮廓。
屏幕上的色块跳动变化。她过滤掉近期明显的脚印和车辆痕迹,调整灵敏度,寻找那些微弱的、即将消散的、不同于寻常行走模式的热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