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杨雪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和草莓的甜香。
她进门就把一个没吃完的草莓盒子扔在茶几上，里面还剩几颗，明显不是给我买的。
我起身想帮她倒杯水，她却摆摆手说“不用，我累了”，然后径直走进卧室，关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杨雪要么早出晚归，要么就窝在沙发上跟陆航远视频。
我提过几次一起去看家电、确认婚礼流程，她都以“忙”“没时间”推掉。
转头就跟陆航远说“周末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
我心里的火攒了又攒，可每次看到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总想着，或许她只是一时糊涂。
一晃到了婚礼的前三天，定制的婚纱该取了，我提前跟杨雪约好时间，她犹豫了半天，才勉强答应。
去婚纱店的路上，她全程盯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跟陆航远聊天。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突然觉得这一路好长，长到我都快忘了，我们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
到了婚纱店，店员笑着把婚纱拿出来，帮杨雪穿上。
镜子里的她确实好看，白色的婚纱衬得她皮肤很白，店员一个劲儿地夸“新娘真漂亮，新郎好有福气”。
我也跟着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可杨雪却皱着眉，对着镜子左右看。
“这婚纱是不是有点显胖啊？”她伸手扯了扯腰间的布料，语气里满是不满。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挺合身的，你本来就不胖”。
她没听我的，反而掏出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点开微信就发了出去。
不用看，我也知道收件人是谁。
“等会儿啊，我问问航远。”她对着手机打字，手指敲屏幕的声音格外响。
我站在旁边，店员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尴尬，我只能扯着嘴角笑，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过气。
5
小时候她穿新衣服，总是第一个跑过来问我“陈谦哥哥，好看吗”，我说好看，她能开心一整天。
现在，我的意见，她连听都懒得听了。
没过几分钟，杨雪的手机响了，是陆航远发来的语音。
她点开的时候没避着我，声音清清楚楚传过来：“确实有点显胖，你穿修身的好看，要不跟店家说说，能不能改改？”
杨雪立刻抬头跟店员说：“你们能把这里改瘦点吗？就腰这里，再收一收。”
店员有点为难，说“这婚纱是按尺寸定制的，改的话可能会影响版型”。
杨雪皱着眉，又对着手机跟陆航远说：“他们说不好改，怎么办啊？”
我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说“这婚纱挺好看的，不用改，结婚当天灯光一打，肯定更漂亮”。
杨雪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你懂什么啊？航远说显胖就是显胖，他眼光比你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脚，我瞬间就凉透了。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追了她三年，爱了她这么久，在她眼里，竟然连“懂不懂”都不配。
从婚纱店出来，杨雪说要回趟父母家。
我开车送杨雪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杨雪突然说“对了，明天我跟航远约好了去看电影，婚礼流程的事，你自己去跟酒店确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