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程宥礼会无动于衷,可没想到他侧头看了周宴一眼,眼里情绪不明但莫名让人觉得胆战心惊,“周宴,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周宴面色一白,顺从地闭上了嘴。
冷静下来后,我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推门而入。
昏暗的包厢被门外泄入的光照亮了一瞬,我站在门口,对上了程宥礼一众狐朋狗友戏谑的目光。
“程宥礼,我来接你回家,阿姨想见见我们。”
程宥礼神情淡然,没有一丝慌张,似乎是根本不害怕我听见刚才的对话。
“程少,这是你的未婚妻?”
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在我身上刮来刮去,让我有些不安。
程宥礼的视线始终望向别处,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我紧紧攥住衣角,又重复了一遍,“程宥礼,我来接你回家。”
周宴突然笑了声,笑容却带着明晃晃的恶意,“这哪里是阿礼的未婚妻,分明是阿礼家养的一条狗,阿礼招招手,她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周宴不加掩饰的恶意让我愣在了原地。
其他人闻言放肆大笑,那些揣着恶意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我小声而又怯懦地叫着程宥礼的名字,期盼他能为我说句话。
“程宥礼——”
程宥礼不耐地皱眉,似乎是觉得我的出现让他在朋友面前难堪。
“阮澜,你像条哈巴狗一样,我走到哪就跟到哪,烦不烦?”
好难堪啊。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甚至能感觉到脸上逐渐攀升的温度。
其他人笑得更加放肆。
我没再说话了,可程宥礼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周宴身旁的黄毛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我,他舔舔嘴唇,说道:“程少,你未婚妻这么胆小,尝起来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程宥礼的脸色在这一刻黑到了极致,他将手中的红酒杯重重摔在地上,连声音都染上怒气,“够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黄毛瞬间噤声,周宴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们都没想到程宥礼居然真的会动怒。
包厢一时安静无比。
想到对我无微不至的程父程母,我咬了咬嘴唇,最终忍下了这份难堪。
我鼓起勇气第三次开口:“程宥礼,你能不能跟我回家?”
“阿姨说有话和我们说。”
他望着我,轻扯嘴角,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阮澜,你贱不贱啊,你听不懂人话吗?”
“别拿我母亲当借口,如果不是她逼我,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
我彻底愣住了。
心里的酸涩一点点蔓延,直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眼里已经蓄满眼泪,我固执地望着程宥礼,“我没有撒谎,阿姨真的很想见我们,我担心她病情恶化,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2
程宥礼最终和我去了医院。
我们赶到的时候,程母已经进了手术室。
一旁焦急等待的程父告诉我们,她病情突然恶化,需要马上进行手术,但手术成功率很低,所以她想在手术前和我们说些话。
可是我们来晚了。
程宥礼听完后靠着墙,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却在不停颤抖。
我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