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熟悉的气息曾让我无比心安。此刻，只让我觉得像一条毒蛇，冰冷地缠绕着我。
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孔泰和，你知道家暴的定义吗？它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今天，你越过了那条线。」
「我那是喝多了！一时冲动！」他还在狡辩。
「你没喝。」我平静地拆穿他，「晚宴上，你从头到尾喝的都是普洱茶。」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臂，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你不是失控。你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优选择。在你家人面前，打我，是你平息他们的怒火、维护你『一家之主』尊严的成本最低的方式。」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剖开了他所有温情脉脉的伪装，露出了里面冷硬、自私、算计到骨子里的内核。
孔泰和的脸色一寸寸变得灰败。他知道，我全都知道了。
手机「叮」地一声响了。是那个名为「宋家一家亲」的微信群。
婆婆在群里发了一张孔泰和小时候的照片，配文：【我儿子从小就孝顺懂事。现在出息了，娶了城里媳妇，更不能忘了本。@邢夏瑶】
下面，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立刻跟上。
【泰和是我们村飞出去的金凤凰！】
「是啊，娶了城里媳妇，可不能忘了爹妈。」
这个群，就是压在我身上的一个缩影。一个以「亲情」为名，行「吸血」之实的系统。孔泰和，就是这个系统的总阀门。他源源不断地把我创造的价值，输送回他的原生家庭，以此来填补他那深不见底的、名为「凤凰男」的自尊黑洞。
而我，就是那个被抽血的供体。
手机又震了一下。孔泰和把我拉进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群。然后，他发了一个 5200 的红包。附言：「老婆，别生气了。」
我看着那个红色的气泡，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无比荒谬，无比可笑。
我的痛苦，我的羞辱，我被打碎的尊严，在他眼里，原来只值 5200 块钱。
我没有点开红包。我只是截了个图。
然后，我将手机调至静音，扔进行李箱，拉上了拉链。
第三章：伪装与潜伏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孔泰和堵在门前，他眼眶发红，看起来真的有几分悔意。「瑶瑶，别走。算我求你了，行吗？」
我看着他。
就在那一刻，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子里迅速成型。
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走了，我就成了一个离家出走的怨妇，他可以轻易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对外扮演一个被娇纵妻子伤害的好男人。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必须回去。回到这个战场，拿到我需要的武器，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我松开拉杆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冰冷已经被一层水雾覆盖。
「孔泰和，」我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的脸现在还疼着。」
他见我态度软化，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看到那五道清晰的指印，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和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瑶瑶，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只要你别走。」他拉着我的手，往他自己脸上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