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刺眼。我平静地吃着爸爸做的早餐，坐车前往学校送考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高考接送大巴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
送考点人头攒动，其他班级的学生在老师和家长的叮嘱下，有序地排队上车。唯独我们火箭班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有寥寥几个平时比较低调的同学到了，脸色也都不太好。
带队老师和校领导的脸色，已经从焦急变成了铁青。
“火箭班的人呢？！都死哪去了？！”年级主任的咆哮声响起，引来了周围无数目光。
班主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学生，正是昨晚去了酒吧但可能喝得相对少、或者体质稍好的几个。他们一看到我，眼神躲闪，充满了懊悔和羞愧。
“主任……校长……”班主任的声音带着哭腔，“出事了！昨晚……昨晚他们去酒吧给柳兮庆生，好多人……好多人酒精中毒，送医院了！还有几个严重的，在……在ICU抢救！”
“什么？！”校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老师扶住才没摔倒，“酒吧？！酒精中毒？！ICU？！你们……你们这群混账！疯了吗？！明天是什么日子？！是高考！高考啊！”
他的怒吼声瞬间吸引了所有家长和早已蹲守在此的媒体记者。
“天啊！高考前夜去酒吧喝酒？还喝到进医院？”
“火箭班？就这素质？我家孩子虽然成绩一般，也知道轻重缓急！”
“啧啧，真是活久见！重点中学的学霸班集体酒精中毒缺席高考？头条预定！”
“校长，请问贵校对此事有何解释？管理是否存在重大疏漏？”记者们的话筒瞬间怼了上来。
校长的脸由青转黑，嘴唇哆嗦着，指着班主任，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猛地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他绝望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我身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沈晚……沈晚同学是好样的！没跟他们胡闹！我们学校……今年……还能保住一个清北苗子……”他像是自我安慰般喃喃道。
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冰冷，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和无奈：“校长……顾清洲他……他拿走了我的准考证。到现在……他还没出现……我……我可能也考不了了。”
“噗通——！”
校长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有人七手八脚地抬校长，有人催促那几个勉强能动的火箭班学生赶紧上车。
我跟着上了大巴。车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几个同学低着头，有人已经开始小声啜泣。
“完了……全完了……我爸会打死我的……”
“一本线都悬了……都怪柳兮！非要搞什么生日会！”
“还有顾清洲！就是他撺掇的！”
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着他们迟来的悔恨和推诿，心中毫无波澜。
天才？不过如此。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到了考点，我果然被拦在了警戒线外。监考老师核对身份后，遗憾地摇头：“同学，没有准考证，不能入场。”
旁边一个刚下车的火箭班同学听到了，愧疚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低地说了声：“沈晚……对不起……”然后匆匆跑进了考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