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铮嘴唇翕张，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只是紧紧抱着我，滚烫的泪砸在我脖颈。
“夏夏，别不要我。”
“我们七年感情，你不可以丢下我。”
医院的壁灯泛着幽幽的光。
诡异，森凉。
icu的门开了。
医生满头大汗，“孩子保住了。”
14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
我听见自己很轻的呼吸声。
纪铮却疯了一样。
他踹翻椅子，眼底猩红，“谁要和她生孩子？”
“打掉！”
我有点看不懂了。
看到阮宁受伤，着急上火的是他。
如今，见阮宁无事，痛恨发怒的也是他。
医生有点懵，试图阻拦纪铮往里冲。
万幸。
纪铮母亲来了。
她狠狠扇了纪铮一巴掌，“蠢货！闹的还不够丢人吗？”
力道很大。
纪铮被打的偏过脸，脊背微弯。
纪母偏头，温和看我，“夏夏，我们谈谈？”
15
这次我选了热咖啡。
酝酿热汽里，纪母笑道，“七年了，夏夏还是一点没变。”
“依旧年轻漂亮。”
我戳着勺子，互相恭维，“您也是。”
气氛便有些凝滞。
纪母不喜欢我。
也很正常。
毕竟，有那样的经历。
很难被人喜欢吧。
纪母夹了块方糖，不做掩饰，“你知道我反对你嫁进来吧？”
我点头。
当年，纪铮极力抗争。
差点断绝母子关系。
纪母温和开口，“所以啊，夏夏，你别怪纪铮。”
“他娶你的代价，就是不送阮宁进监狱。”
“阮纪两家交好，能把阮宁关在半山别墅，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道歉了。”
我恍然，反问，“孩子，也是道歉吗？”
纪母的笑僵住，有些难堪。
她抿唇，“是纪铮太爱你的缘故。”
“也是想替你报仇。”
很无辜的理由。
我便点头，小口喝着咖啡。
纪母悠悠开口，“这次，你发了她的裸照和视频，她被退婚，名声扫地，也算是得到惩罚。”
我下意识辩驳，“不是我发的。”
纪母却失笑，“人有报复心很正常。”
“可你今天，也差点杀了阮宁的孩子。”
“人不能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吧？”
我也想问。
可温热的咖啡渗进了胃。
泛起一阵灼热刺痛。
我没了力气，“可以离婚的，让纪铮娶阮宁——”
纪母几乎立刻开口，“不行！”
“纪铮不会同意的。”
我便不理解了。
纪母替我掖好额发，缓声开口，“夏夏，你知道纪铮这三天去哪了吗？”
她眼眸清亮，娓娓道来，“你还记得郑奶奶吧？”
“孤儿院院长，把你养大的人。”
我攥紧杯子，嗓音发冷，“你想干什么？”
纪母拍我手背，“别那么紧张。”
“她生病了，纪铮怕你担心，这三天瞒着你照顾她，找医生，安排手术。”
“主刀医生是我亲侄子。”
她循循善诱，“你想见她吗？”
想的。
我压下眼眶水雾，“你想让我做什么？”
“离婚？”
纪母笑道，“我说了，不可以。”
“夏夏，你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提离婚，安安静静陪在纪铮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