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行进号外观作铺垫,暗坊的装潢,看起来也不再震撼,不过又是金光闪烁,令人难以直视罢了。
白诀边走边看,不知不觉中落后了一大截。
眼下时局动荡,各类贵金属更是稀缺的资源,若非储量丰富的星球,根本难以见到这么多的流金。
他停在一处墙壁,扶住那个摆件,唾沫吞了又吞,摸了又摸,眼馋的很。
严珩默默戴起了墨镜,在昏暗中独行许久,乍一暴露在强光下,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甫一进门,杨林就蒸发一样,倏地不见了踪影。
两人只好顺着走廊直走。
突然,白诀从沉迷财宝的癔症中惊醒,舔舔嘴唇,满脸紧张,“严,严哥,这不会是死前的幻觉吧?让我见到识贫富差距后,再趁我不备,给我致命一击?”
他扶额叹息,“不会吧,那这也太阴险了吧?”
严珩无视他的絮叨,仍是腰背挺直,往前面走,稳得像棵屹立不倒的松树,白诀咽下话头,自觉地跟了上去。
暗坊的坊主,很少抛头露面。
平时的事务,均交由手下督办,可是现在,他听了外头的消息,却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这个胖子,挑了件缀满元宝图案的上衣,三下两下捆在身上。
近看像是元宝成了精,远看又像元宝喝饱油水在那撒欢。
慌张的近卫们,几乎是跪在地上求他上车——代步车,生怕他一步三摔见阎王不成,摔成半身不遂。
一群人追在他身后,闹剧似的吵吵嚷嚷,众人忙不迭地躲闪,生怕被这位重量级蹭上。
走出百米后,这位坊主,果然不负众望地摔了。
叭叽一下扑向地毯,有肚子的俊缓冲,周身只是果冻状的颤了颤。
周围像按了开关,顿时一片死寂。
这人微微抬头,眼前晃进一双皮靴,一步一步走得坚定。
缓缓上移目光,啊,腿又长又直,再往上,坊主愣住。
他双腿半蜷着,双目睁大,不亚于青蛙王子见到了公主,啊呸,他的姿势的确神似。
严衍俯视着地上的人,被那坨肥肉吓得忘了词,嘴唇微张几下,没有出声。
白诀凑过来,只看两眼,就备好了应急台词,“各位,玩游戏的话,算上我和严哥啊?”
方渚双手撑地,勉强挪动胖腿,站了起来,目光仍旧定在严衍身上,“来人,还不请这位帅哥落座?”
那群呆若木鸡,神魄游离的近卫,好似重新上好了发条,乱而有序地动了起来,场面再度热闹。
白诀左顾右盼,一会儿感叹坐垫松软,一会儿又埋怨点心太过难吃,总之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看什么都稀奇的小屁孩儿,幼稚透了。
他小心地戳戳严衍,见他转过脸,小声说道,“严哥,这应该是鸿门宴吧?你瞧方渚那张胖脸,油腻又猥琐,肯定……”
严衍竖起手指打断他的碎碎念,沉重的脚步由远及近,方渚抖着肥膘再次出现,艰难地行了一礼,抬眼直视这边,“两位,请先用餐吧。”
尽管知道方渚一肚子坏水,严珩和白诀还是埋头狂吃。
毕竟忙了几天,正饥渴难耐,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期间,上菜的人送菜时,还被那一撂撂盘碗,一堆堆骨头残渣,惊得打了个激灵。
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两人该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吧?
饭后,方渚挺着涨了一圈的肚皮,慵懒地窝在座椅里,微笑着招呼二人,“两位,这顿饭吃得还算满意吧?”
白诀看向严珩,又转向方渚,报以微笑,“当然。”
这个该死的猪头,有话直说,有P快放啊!
方渚勾勾食指,一个近卫捧着个托盘走向严珩,声音恭敬,“严队长,这是坊主给您的赔礼。”
托盘中央,放着一个里色手环,屏中间的红灯,随着呼吸明明灭灭。
白诀压下内心的不耐,长臂一伸,捞了起来,“啧,坊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敷衍的赔礼,严哥为啥毫无反应,啧,一言不合把秦哥拉去做实验,就拿这么个破烂糊弄人,呸,真是想得挺美啊!
严珩身体歪向一侧,单手支腮,寒暄似地开了口,“赔礼就不必了,麻烦把秦屿的精神损失费付一下吧,”
说着他语气一变,声音越发清晰,“不多不少,一百万星际币就够。”
话音在大厅回荡过后,周围原本松散的气氛,陡然走向凝滞。
几位角落的近卫,手臂悄悄探向腰间,那里正好别着激光刀。
白诀往后一靠,耸耸肩膀,“不会吧,住着金碧辉煌宫殿的坊主大人,不会连这点儿小钱都没有吧?”
奚落嘲讽尽显,近卫面露凶光,就要下杀手,却被方渚喝止,“住手!”
方渚双脚狠蹬地面,往上蹿了蹿,努力与严珩的视线齐平,才开了口,“严队长,秦副队的事我有一部分责任,只是,这事儿还有别人参与,我把罪魁祸首交给你处置,怎样?”
到了这个时候,这货还想找替罪羊背锅。
白诀彻底绷不住了,蹭得站起,袖子却被严珩扯住,见他轻轻摇头,白诀头一扭,负气地坐回。